就在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了,成森又回到自己的椅子旁,一邊從抽屜裏掏出一包煙遞給老三,一邊接電話:“喂,哪一位?”
“我是黎榮天呀。”
“哦,是黎局長呀,什麼事?”
“情況是這樣的,剛才有人報告,說是看到有兩女一男從您家大院出來,那個男的身上還背著一個人,看樣子是處於昏迷狀態,但他們又沒去醫院,而是直接到江邊去了。我覺得這事挺蹊蹺的,所以立即給您打電話。”
成森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他想一定是青木幸子在執行什麼任務:“好,這事我知道了,你就別管了,我親自去處理!”
“什麼事?”老三點上一支煙問道。
成森放下電話後,對老三說道:“我的事你就別管了,一旦真的出了事,也免得你受到牽連。我清楚,石東林已經避開我跟你們開了幾次會,他應該對我有所提防。老三,還是那句話,咱們是真正動了骨頭連著筋的兄弟,我的事你別管,你的事我也不問,這樣的話,隻要共產黨不來,不管是國民政府還是日本人在這裏,江石州還是在你我兄弟的手裏!”
老三冷冷地看著他:“你可別做了東郭先生!”
“放心吧,日本人就是占領了全中國,不呀還是要人替他們做事嗎?我就是那個可以替他們做事的人!”
“那你得看好了鍾雲惠,我想到動她,別人也會想到的。”
成森笑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她現在很好,沒有人能夠傷害的了她。”
老三沒再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成森的辦公室。
成森立即給崔岩和小刀疤打電話:“立即到我家去一趟,青木可能已經離開了,把她的屋子徹底收拾一下,不要遺留任何痕跡。”
“是!”
孫建章原以為警察局會立即派人來,因此,他一直跟著他們,還等著為警察指證。就當他在一個拐角出瞄著他們的時候,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他肩膀一下,他回頭一看,竟然是老朱。
他認識老朱,也知道老朱是江石州的工委書記,但他突然驚覺起來,竟然老朱還在江石州,為什麼潘先生要繞那麼大的彎子,讓自己到這裏來接頭,是他與組織失去聯係了,還是他已經成為了叛徒。
孫建章立即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掌櫃的您好,您是……”
老朱笑道:“建章同誌,怎麼,跟我還打起哈欠來?”
孫建章朝外麵一看,那兩女一男已經失去了蹤影。他回頭看了看老朱:“哦,我明白了。過去總有人把他當成了我,現在總算有人把我當成了他。”
老朱莫名其妙地望著他:“怎麼,你這是組織給你最新的聯絡暗號?”
孫建章笑了笑:“掌櫃的,你是把我當成我哥孫建章了吧?嗬嗬,我是他弟孫建程,章程的程。”
老朱一怔:“沒聽說過老孫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呀?”
孫建章一聽,立即裝成鴉片煙鬼似地連打哈欠:“啊——,啊——,我說掌櫃的,我哥也在城裏嗎?”
老朱看了他半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孫建章突然朝老朱背後喊道:“哎,哥,你真來了?”
老朱一回頭,孫建章故意伸手從他馬褂的口袋裏搶出幾塊銀元,然後拔腿就跑。
“哎——”
老朱剛追了兩步就停下了,心裏正琢磨著這事呢:難道他躲在這拐角口,真的是準備搶錢去過煙癮的嗎?還是這個老孫肩負著什麼特殊的使命,跟自己玩了個障眼法?
“站著!”正在往江邊趕的青木靜子姐妹和那個特務,正好被在街上巡視的高誌彬遇見了:“你們這是幹什麼?”
“哦,這位長官,”青木靜子連忙說道:“我男人身體不舒服,我們帶他去瞧大夫。”
高誌彬並不認識上官雄,看了看趴在那個特務肩頭的上官雄,像是昏迷不醒的樣子,疑惑道:“為什麼不送到醫院去,反而往江邊走?”
“哦,是這樣的,我男人有癲癇,非得到江邊去找一個老中醫瞧,教會醫院是瞧不好的。”
高誌彬想想也是,他細細看了青木靜子一眼,覺得有點麵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嗯,走吧。”
“謝謝長官。”
他們走過高誌彬的身邊時,他聞到了青木幸子身上一股濃濃的香水味道。在那個年代,出了妓女、交際花和貴婦人外,別說她們打扮的是鄉下婦女,即使是城裏的夫人,也不會往自己身上噴香水的,何況,他聞出來了,那還不是一般廉價的花露水的味道,應該是高檔的化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