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誰都知道鬆本機關長喜歡你,他不會跟自己的女婿過不去。”
“不僅如此,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鬆本也夫覺得自己對不起女兒。鬆本也夫也是個衣冠禽獸,在東北收養的孤兒,男的被他認為義子,女的被他認為義女,而他所謂的這些義女們,卻沒有幾個能夠逃過他的魔掌的。但鬆本夫人發現此事後,他就不惜借當初不是他義女,卻是他學生的青木幸子,以一次醫療事故為由殺害了她,事後,他又威逼利誘青木幸子,而他的一個名叫香子的義女,是促成他霸占青木幸子的幫凶。”
湯必定聽出了一些門道了:“您是說,春香就是那個香子?”
“其實,我早就以為你的兩位姨太太當中,一定有一位是日本特務,因此這是日本人慣用的手段,他們總會在掌握一些權力的中國人身邊,安插一些特務用於監視。”上官雄歎了口氣:“唉,老實說,我開始以為是臘梅。”
湯必定又是一愣:“您怎麼會想到是她?她可是我虎口奪食,硬是從酒井手裏搶過來的。”
“所謂欲擒故縱嘛,這並不能讓我覺得那不是他們設計好了的圈套。尤其是後來,當我發現她與趙二拐關係曖昧後,更加確信她就是日本特務,因為我覺得日本人表麵希望你們精誠團結,但暗地裏卻有希望你們勾心鬥角,這樣,就更有利於他們對你們的進一步控製。直到有一次我把他們捉奸在床,趙二拐說出了他和臘梅過去的故事,我才確信臘梅不是特務。”
“您……您把他們捉奸在床過?”
“是呀,就在你請他喝酒,而自己又喝醉了的時候。”
“媽的!”湯必定恨聲道:“怪不得每次到我那裏喝酒,他都要把我灌醉,春香夜曾經暗示過我,說臘梅與趙二拐有一腿,我隻當她是在我麵前邀功爭寵,沒當一回事。這狗日的趙二拐,也枉老子白把他當成兄弟一場了。”
“其實臘梅早就是趙二拐的情人,她來九江本來是追隨趙二拐的,但在湖口卻鬼使神差地被你所救,以後也就隻有委身與你了。”
“算了,死了的人就不提了,您再說說春香,您是怎麼發現她是日本特務的?”
“我帶著她們離開九江後,因為考慮到她們都是女眷,所以,就在船篷裏拉起了一個小簾,在半夜的時候,雖然我聽到了船尾有動靜,但卻沒有立即查看,我當時擔心的是你受過驚嚇的兩位姨太太會以為我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呢。但第二天早上春香卻尖叫起來,說臘梅失蹤了,為了穩住她,我隻好說自己看到臘梅投江,隻是沒有攔阻而已。現在我明白了,她之所以謀殺臘梅,就是為了控製我。如果臘梅在,她就不能隨心所欲地編製發生在九江的事情,因此臘梅一定會實話實說,但現在不同了,她現在即使在你麵前反咬我一口,我也沒有辦法證明什麼,等回到九江再去證明那些事,黃花菜都涼了。當然,這也是我的一次最大的失誤。”上官雄接著說道:“等我們過了瑞昌上岸後,已經是大清早了,為了躲避日本人,也為了進一步觀察春香,我故意同意她在江邊的一個破磚窯裏休息,準備等天黑再趕路。此時,正有一隊日本巡邏兵經過,我故意離開破磚窯,把隨時攜帶的電台放在窯洞裏,後來我發現,她用我的電台向外發了報。於是,我再把有些事情反過來想想,就不難得出她是日本特務了。第一,她比裏麵年輕,也比臘梅漂亮,為什麼好色成性的鈴木一再地淩辱臘梅,卻放過了她?現在明白了,開始鈴木並不知道她是隻鼴鼠,等知道後又為時已晚,所以隻得讓外人覺得他整天淩辱你的兩位姨太太,而實際上隻是一直在折磨臘梅一個人。第二,怪不得鬆本伊代在看到我帶她們一塊離開時,卻象發了瘋似地撲下春香,開始以為她是在吃醋,現在明白了,她是在警告春香不能對我不利,因為我是她的男人。第三,我不是說過嗎,鬆本也夫的義女幾乎都被他假公濟私地霸占過,鬆本也夫到了九江的第二天,春香就離開了你,其實她並沒有回鄉下,而是去陪鬆本也夫了。等我出院後,鬆本也夫妄想用青木幸子取代鬆本伊代在我身邊的位置,並想讓青木幸子懷上他的孩子而轉嫁給我。因此,那段時間,鬆本也夫天天晚上是和青木幸子在一起,而春香也就隻好假裝從鄉下回來,回到了你的身邊。”
聽到這裏,湯必定慘笑道:“哈哈哈,原以為在小日本統治下的九江,我湯某人還能隨身帶著兩個小妾,也算是風光無限了,沒想到這頭頂上卻被戴著一摞綠帽子,自己做了烏龜,卻整天罵別人是王八蛋,現在想來,也真他媽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