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燕為了趕時間,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小路上山,剛爬到三線陣地,就被七百二十三團的兩個哨兵攔下。
“喂,幹什麼的?”
“我是仁愛醫院的醫生,有重要事情要找遊擊大隊的曹大隊長。”
哨兵仔細端詳了一下,看到她一臉焦急之色,而且也不像是個壞人,於是對另一個哨兵說道:“你在這裏盯著點,我帶她去見曹大隊長。”
吳起燕看到沒什麼異常,就知道自己真的趕到了老三和萬麻子的前麵了,這才鬆了口氣,這時才發現到處是鐵鍬和洋鎬挖地鏟土的聲音,原來山上的人都在掩埋在昨晚戰鬥中犧牲的戰友。
她跟著哨兵來到遊擊大隊的陣地,看到的是同樣的情形,重傷員在臨時搭起的帳篷裏呻吟著,輕傷員和其他人都在掩埋剛剛犧牲了的戰友的遺體。
“呂中隊長,”那個哨兵一眼就看到正在鏟土的呂強:“這裏有個仁愛醫院的大夫,她說有急事要見你們的曹大隊長。”
呂強聞聲放下手中的鐵鍬走了過來,因為他是和洪國軍一塊來江石州不久,所以並不認識吳起燕。
“請問你是——”
“我叫吳起燕,是仁愛醫院的骨科大夫。”
雖然不認識,但在會上卻聽老朱說過,而且,洪國軍準備讓她除掉上官雄,聽到她自報姓名後,呂強想起來了:“哦,是吳大夫,快請。”
吳起燕跟著呂強進入大隊部後,發現裏麵氣氛十分沉悶,由於遊擊大隊戰士死傷大半,洪國軍、龍在嶺和曹成強都坐在那裏發呆。
“洪書記,政委、大隊長,仁愛醫院的吳大夫來了。”
三人聞聲,同時抬起頭朝吳起燕望去,看到她滿頭大汗,渾身都是泥土,就知道一定是一氣跑上山的,難道城裏出了什麼大事?
洪國軍先站起身來:“怎麼,是老朱讓你來的嗎?他怎麼沒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吳起燕並不知道這裏級別最高的是洪國軍,但卻認識曹成強和龍在嶺,於是急忙對他們倆說道:“曹大隊長、龍政委,你們要做好準備,老三和萬麻子帶著守備大隊馬上就要上山,你們千萬要小心!”
聽說老三和萬麻子要上山,曹成強眉頭一皺。洪國軍卻不以為然:“哦,你是來通報這個情況的呀?沒什麼,因為昨天晚上的戰鬥過於慘烈,不僅是遊擊大隊,七百二十三團和新兵地死傷慘重,是我們讓石東林總指揮派兵增援的。”
吳起燕一愣:“是你們讓他們來的?”
“是呀,”洪國軍笑道:“小吳同誌,我聽老朱說過,你思想進步,覺悟很高,隻不過不太清楚這裏的戰況,但你有這樣的警惕性也是對的。是老朱同誌派你來的,還是你自己來的?”
吳起燕正急著送情況,聽到他一句一個“老朱”和“老朱同誌”地問著,十分反感,也來不及解釋,十分不耐煩地說道:“什麼老朱不老朱的,他是個叛徒!”
在場的人一聽她這話,都大吃一驚,一個個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她卻沒注意這麼多,好像自己知道老朱是叛徒,他們也就理所應當已經知道了,要不,怎麼叫“上級組織”呢?
她接著說道:“既然是你們讓守備大隊來的,那他們為什麼把你們的聯絡官徐鐵給抓起來了?”
“你說什麼,”曹成強突然站起來:“他們把徐鐵給抓了?”
“是呀。”
曹成強顯得有點不可思議地望著洪國軍和龍在嶺,龍在嶺也覺得這太意外了。洪國軍卻不動聲色地望著吳起燕,冷冷地問道:“誰抓的徐鐵?”
“老三和萬麻子,要不是那個國民黨的女軍官出麵保下徐鐵,恐怕他就被老三和萬麻子給槍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