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我們以後多交流,你快去協助他們。完成任務後,到城南的山拗口與我們彙合。記住,最遲不能超過晚上七點。”
“好的,萬一我沒趕到,請你轉告孫書記,我一定是在雲山打遊擊,請組織和同誌們千萬不要忘記了我。”
上官雄緊緊握住他的手:“不會的,黨和同誌們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的戰士和戰友的。”
上官雄朝停在路邊的,石東林專門為他留下的一輛摩托車招了招手,這時,吳起燕突然跑了出來:“你幹什麼去?”
“我要到唐村去摸摸情況。”
吳起燕二話沒說,把聽診器摘下來放進口袋,就要攙扶著他一塊走。上官雄停下了腳步:“你沒看到這麼多傷員需要你嗎?”
吳起燕沒有搭話,低著頭扶著他朝摩托車走去。
上官雄搖了搖頭:“吳大夫,你分得輕孰輕孰重嗎?”
吳起燕望著他,平靜地說道:“沒有我,他們一樣有人照顧,但你不一樣,沒有我,沒人照顧你。”
“我現在需要的不是你的照顧,而是需要你幫助呂強同誌,把那些傷員轉移到雲山去。”
“你們是同誌,我又不是。”
“你已經快是了。”
“不,我永遠都不會是的。”
上官雄一愣:“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不想加入共產黨了。”
上官雄盡量忍住不發脾氣,並用手往醫院一指,說道:“裏麵除了呂強,沒有一個共產黨員,羅嘉不是,李厚德也不是,還有那些土郎中和接生婆,他們都不是,但他們知道自己是中國人,他們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
“你叫什麼,我又不聾。”吳起燕把嘴一癟:“我也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用不著你大呼小叫的。”
這時,等候在旁邊已久的那個士兵,把帶鬥的摩托車開到了他們身邊。上官雄使勁甩開吳起燕的手,敢想跨進摩托車鬥,吳起燕又上前過來攙扶著他。
上官雄索性懶得上車,站在那裏冰冷冷地看著吳起燕,一個字一個字地對她說道:“我心裏想的是天下的勞苦大眾,你心裏隻裝這自己喜歡的人,你覺得我們能走到一起嗎?”
“你知道我喜歡你?”
“我隻知道你是個瘋子!”
說完,上官雄跨進摩托車車鬥,士兵一加油門,摩托車便向前衝了出去,吳起燕傻愣愣地站在路邊,看著摩托車消失在街的盡頭。
曾玲剛剛來到城西,就聽到一輛摩托車火急火燎地在自己後麵趕了過來,她一看,是抗縱的報務員,她明白,一定是總部來了緊急電報。
果然,報務員跳下摩托車,還沒等她開口,就遞給她一份電報:“總部剛發來的。”
曾玲一看,全文如下——
山鷹:
突圍成功後,務必除掉影子,把江石州失守和影子之死嫁禍於雲山遊擊大隊。同時,設法繼續潛伏。
一號
一號就是戴老板本人,曾玲看完電報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山鷹不是劉雲山嗎?自己不是已經給總部彙報,他在雲山殉國了嗎,怎麼一號又發出這份電報?
這時,報務員拿出第二份電報,是毛處長給曾玲的——
風向標:
把一號電報交給江石州站警衛隊隊長謝德林。
三號
曾玲忽然發現軍統的水太深了,雖然自己一直在總部,而且是毛處長的親信,但對地方軍統的組織結構根本是一無所知。開始是表麵上依靠裙帶關係站穩腳跟的老三,居然是軍統的老牌特工,現在又是這個平時連話都難得聽到一句的謝德林,居然能夠向神秘的山鷹傳遞情報。而這個山鷹分明是已經死了的老三,怎麼又冒出了另一個山鷹?是老三沒死,還是另有其人?
曾玲發現,軍統江石州站除了表麵上的組織結構外,還有另外一個神秘的組織結構。說不定平時你的警衛,你的清潔工天天跟在你身邊,什麼時候一變臉,就成了你的上級,成了象老三那樣的特派員。
“你認識謝德林嗎?”
“當然認識。”
“那趕快把一號的情報給他送去。”
“是!”
一號的命令,在軍統是沒人敢違抗的,盡量曾玲在心裏為上官雄叫屈,盡量覺得總部從來就沒把真實的力量使出來對付日本鬼子,而是專門對付共產黨簡直就是倒行逆施。但她畢竟是堅定的三民主義者,是戴老板的忠實信徒,所以,她絲毫不敢怠慢,隻是覺得慶幸,總部沒有讓自己去執行這個荒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