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逸飛住院期間,作為緝毒行動組的總指揮,方正一正在警察局的緝毒科辦公室裏麵,提審毒販癲佬。
距離癲佬被抓獲差不多已經過去了14個小時,在這期間,癲佬基本上是閉嘴不說話,任憑警方怎麼撬都撬不開他的嘴巴。
審訊室內,牆壁上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擺設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上有一盞高亮度的“飛利浦”牌子的日光燈。
癲佬斜坐在椅子上,情況很不好,倒不是被陳劍飛打了一頓,搞得鼻青臉腫,牙齒掉了一顆,一張嘴說話就跑風,而是因為他毒癮又犯了,並且模樣很難受。
癲佬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不住地抹著眼淚,吸溜著鼻涕,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椅子上,審問他的警官說什麼,他都聽不見。
隔著審訊室的窗戶玻璃,方正一皺著眉頭,毒販的這種情況他見多了,知道毒癮犯了的時候最難受,也最容易攻破他們的心理防線。
方正一傳話,讓審訊室裏麵的警員先下去,然後方正一親自到監控室,關閉了監控,這才置身進到審訊室裏麵。
癲佬看見他進來,就撩了一把自己披著的散發,用一雙因為毒癮發作發紅的眼睛死死地瞅著方正一,“我認識,死條子,是你抓我進來的!”
“癲佬麼,我叫方正一……其實我們很早以前就認識,當初你還隻是吸毒,沒有販毒的時候。”方正一拉了一把椅子,在癲佬麵前坐下。
癲佬流著鼻涕,低著頭,用眼乜斜著他,神經質地笑著,“是嗎?那就是老朋友了!”
方正一從兜裏摸出煙來,問癲佬:“要不要來一根?”
癲佬立馬興奮起來,“來一根,當然要來一根!”伸手就要去接那根煙。
方正一卻躲開,沒給他煙,說:“想抽煙也可以,把你毒品的源頭告訴我,整包煙都是你的。”
癲佬笑了,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鼻涕直流,“方警官是嗎?你也太天真了,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以為一盒煙就能套出我口供?”
方正一不說話,隻是用手把玩著香煙。
癲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香煙,見方正一不為所動,就用手擦了一下鼻涕說道:“香煙是不成的,如果你有粉的話,能讓我抽兩口爽一下,說不定我一開心就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方正一不答話,徑自摸出一顆煙,咬在嘴裏點燃,抽了起來。
香煙嫋嫋,引得癲佬毒癮更加強烈,他使勁兒地吸溜鼻涕,身子使勁兒往前,靠近方正一,試圖去吸到更多的香煙味。
方正一看著他這副德性,依舊保持冷靜,隻是用手將那盒香煙在桌麵上滑來滑去。
癲佬見此,不顧一切開始破口大罵,什麼髒話都罵了出來,什麼難聽的話都喊了出來。
方正一還是一副不為所動樣子,讓癲佬無計可施。
實在憋得受不了了,癲佬又開始開口求饒,甚至跪下來去,求方正一施舍一根香煙給他,說自己太難受了,心裏好像有螞蟻在爬,在撓。
方正一隻是看著他,抽著煙,不說話。
癲佬就開始在地上打滾,撒潑耍賴,說自己快要死了,要去醫院急救,又說這裏是地獄,犯人沒有人權。
最後眼看所有招兒都不管用,癲佬就又自己爬起來,喘著氣,流著眼淚鼻涕說:“我說,我願意說,快點給我一根煙抽抽!”
方正一這才從煙盒中掏出一根煙遞了過去。癲佬迫不及待地接過,點燃,手有些發抖地夾著猛抽。
香煙的尼古丁多少讓毒癮發作的癲佬好受一些。吸毒這麼多年,癲佬也自有自己的一套應對毒癮的方法,比如說在吸香煙的時候,幻想自己吸的是毒品,讓精神受到安慰,亦或者通過自殘來抑製毒癮的誘惑。
“咳咳咳,你們這些死條子可真沒人情味,就這你還說認識我……”癲佬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眯著眼,抽著煙,“看我快死了都不救一把,隻想從我嘴裏套資料!”
見癲佬情緒穩定下來,方正一把整盒香煙推給他,說道:“早說晚說都是一個說,早點說還能配合我們工作,爭取寬大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