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說話可真好聽，跟歌兒一樣好聽！我喜歡那首歌，怎麼唱來著……我們祖國是花園，花園的花朵真鮮豔，娃哈哈娃哈哈，每個人的臉上都笑開顏！”癲佬唱了起來，“怎麼樣，這首歌好不好聽，我小時候最喜歡唱了。”
方正一依舊板著臉，眼睛盯著癲佬，不帶一絲感情。
癲佬朝他臉上吐一口煙，嘻嘻一笑說：“你這人也太沒幽默感了，死氣沉沉的，怪不得人們都叫你們死條子。”
亂七八糟說了一大通，方正一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直到癲佬沒話可說了，這才問：“毒品的源頭在哪兒，是誰給你供貨的？”
癲佬詭異地雙手撐在桌子上，身子超前傾，用血紅的眼睛盯著方正一，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會想知道的！這個源頭很可怕，你們這些警察是鬥不過他的！”
方正一笑了，“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何況邪不勝正，我就不相信他區區一個毒販還能逃脫法律的製裁！”
癲佬笑了，笑得很邪惡，“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的厲害。我雖然吸毒，卻不想那麼早死。”
方正一：“你想反悔？”
“我說過了，你別想用一盒煙就收買我，套出我的口供。毒癮發作是個死，出賣他也是個死，還有，我既然販毒被你們抓了，更是個死！你說，我會怎麼選擇？”
方正一：“你這是想要和我討價還價？好，我答應你，隻要你肯配合我們的工作，讓我們抓到幕後黑手，我就向法官求情，爭取對你寬大處理。”
“哈哈哈，你這麼說讓我怎麼信你？”
“你現在身處這裏，沒得選擇！”方正一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到底是選擇和我們合作，還是頑抗到底。”
見方正一要走，癲佬這才動容，從後麵喊住他道：“剛才你說的全都是真的？我之所以不敢告訴你，是因為我怕死，我真的很怕死！”
方正一回過身，說道：“是人就都怕死。不過我可以承諾，隻要你肯招供，我就一定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並且讓你作為證人出庭作證。”
癲佬猶豫了一下，說：“給我一天的考慮時間。”
方正一點點頭，走出了審訊室。
……
一天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但對於方正一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這件毒品交易的案子他已經跟了很久，不管是布控，還是放蛇，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惜偏偏最大的毒販差點跑掉，要不是當日那個少年神勇無雙，搞不好癲佬現在還在外麵逍遙法外……
方正一想起了當日抓捕癲佬時的那個少年，覺得自己有必要詢問一下對方的狀況，畢竟對方也是因為這件事兒而受傷的。萬一媒體報道出去，說警察抓獲犯罪嫌疑人之後，卻對曾被挾持的傷者不管不問，那就顯得警方太沒人情味了。
哎，現在做警察很難的，除了抓賊外，還要時刻做好對媒體的公關。
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老式梅花牌機械手表，時間是早上10點鍾，於是方正一就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住院部，讓前台查找一下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個急救病人，歲數不大，像是個學生，頭部受傷， 是從江海市西街用110救護車拉送過去的。
原來昨晚出了事兒以後，方正一隻是幫忙喊了救護車，因為忙著癲佬的事情，就沒怎麼操心這邊的事兒，連那個少年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前台值班護士的效率挺高，很快就查到了那個少年的姓名，還有病情情況，輕微腦震蕩，其它沒什麼毛病。
“陳劍飛嗎？”方正一這才算是知道了那個少年叫什麼名字，然後又問值班護士：“他住在幾樓，哪一間病房？”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傳來敲擊電腦鍵盤的聲音，須臾，傳來值班護士清脆的聲音：“對不起，他剛辦理了出院手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