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這是什麼意思?(2 / 2)

“諸位若是沒什麼事的話,今日就到這裏吧。”

江采將話題拉回來,對著一眾看戲的文武百官道。

外人麵前,不宜談及太多,再加上這些官員哪一個都是司馬昭之心,若是讓他們在這件事情找到突破口,那可就麻煩了。

眾官員應聲而退,隻有薄沉,在原地留了片刻,才轉身退下。

看著前一秒還人潮擠擠的大殿,此時空空如也,江采無聲舒出口氣。

風雨驟停,心髒處卻始終不得安穩,她自然知道那裏牽掛著的,何止是西涼的國事,還有個一直以來都被她拒絕在外的人。

湛藍色的眸子一深,她微微偏頭對方貴道:“他情況如何了?”

方貴不用猜測,也知道她口中的‘他’指得是誰,點了點頭回道:“方才宮人來話,大宣皇帝已經脫離危險,剩下的,好好調養便可,殿下不必擔心。”

“走吧,咱們過去一趟。”

江采低聲說著,方貴訝然的抬眸看她一眼,接著若無其事的又移開。

“皇姐,你可知師洵行蹤?”

赫連絮見台上兩人竊竊私語,也沒心思去探尋聊的是什麼,開口便問,話裏夾雜著擔憂與急切。

師洵?

江采顯然被她問的一愣,怔了片刻後,才緩緩回:“最近似乎真的很少見到他,大概是有事在忙。”

連江采都很少見到,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赫連絮小臉皺成一團,半晌後,似乎是忽的想起什麼,瞳孔裏的波痕狠狠一蕩漾。

她的變化江采並未注意到,一心隻想著去探望容湛,草草的與赫連絮結束對話,便往寢宮趕去。

大殿之內隻剩下赫連絮一人,她微微泛白的唇瓣微張,眼底逐漸浮現一絲後怕。

如若她想的是真的,那麼……

想法未能到達最後,便被她狠狠搖頭打斷。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會這麼做的!”

空蕩的殿堂之下,自言自語顯得分外清晰突兀,赫連絮眸光閃爍著,下一秒提起裙擺跑了出去。

而另一邊,江采來到寢宮前,腳步卻止步不前。

並非是怯步,而是真的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殿下?”

方貴見她發楞,出聲提醒。

江采深吸口氣:“算了,還是回去吧,他沒事就行了。”

“殿……”

“來都來了,進來喝杯茶再走吧。”

方貴的聲音被一句雲淡風輕的聲音打斷。

幾乎是第一個音節出來時,江采便已經認出這是容湛在說話。

中氣十足,聽不出半點虛弱之意,怎麼看都不像是剛從鬼門關爬出來的人。

江采微挑眉梢,大概是打從心裏不願意輸他一截,暗暗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麵無波瀾的抬步進入內殿。

殿內燃著不知名的香,淡淡的,很好聞。

白色的煙霧絲絲繚繞之下,容湛一身白色的裏衣,倚靠著床背而坐,他眸光淡淡落在她身上,輕輕柔柔的,既不讓人排斥,也讓人無法忽視。

莫名的有些尷尬,江采又咳了一聲,打破這份沉默:“感覺如何了?”

公式化的問題,公式化的語氣,就像現代醫生巡房時的例行問話。

如果容湛去過二十一世紀,此時一定能找出合適的形容詞,而不是像現在,隻能微皺眉頭,表達不滿。

“很不好。”

病人說出自己感受。

江采怔了下,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腦袋空白了一陣後,才想起問:“哪兒不舒服?”

說話間,人已經下意識上前,手自然的解開他的衣帶,檢查起傷勢來。

容湛任由著她幫自己寬衣解帶,渾身被脫得隻剩下一件褲子,上身赤裸,也不見出聲,琥珀色的眼底笑意濃鬱。

江采仍不自知,在順手要解了他的褲袋時,一旁的方貴紅著臉猛烈咳嗽。

這一聲頓時將她的理智拉回來,動作僵硬的保持在懸在他褲帶上方,不用抬眸,她都能感受到容湛那熾烈的目光。

指尖驀地與空氣自燃,灼燒的滾燙觸感讓她一個激靈縮回手,眼神左右飄忽,就是不落在他身上。

“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大概是傷口還沒好,產生的疼痛感,過幾日就好了。”

容湛聽著她的話,不時的點點頭,表示明白。

江采眸光終於肯掃過他,見到對方一臉笑盈盈時,方覺自己被耍。

登時變臉的速度讓人反應不來,她繃著臉,衝他伸出手,攤開掌心。

細膩如溫玉的手心裏,一枚玉哨靜靜的躺著,江采低聲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