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驚一場。
當孩子處在安全區內時,眾人才齊刷刷鬆了口氣,包括窗台邊上的江采。
“小陽,我的孩子!”
驚魂入定之後,一對年輕的夫婦急忙衝上前來,將孩子一把抱在懷裏,一臉的心有餘悸。
男的相比起來還算鎮定,他對容湛深深鞠躬:“恩人,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我們家小陽今日在劫難逃,請受鄙人一拜!”
他說著便要單膝下跪,容湛先他一步,攔下他的動作。
“舉手之勞。”
男人還想說些什麼,那邊忽的傳來一記少年清朗不羈的聲音:“你們是眼睛瞎了,還是故意想訛少爺?少爺告訴你,今日就算這孩子死在了馬蹄下,少爺也不會出一分錢!”
本身少年出眾的聲線足以讓人駐足片刻,但那話裏的驕縱硬生生讓人生出一絲反感。
於是,大街上受驚的眾人,一時間皆是義憤填膺。
“這人是誰啊,怎的如此囂張?”
有不明所以的百姓多嘴問了一句,旁邊的人恨恨的答:“還不是許家的小少爺,隻因是許家老來得子,便寵溺的無法無天,奈何人家許家財大氣粗,將各方官員買通了個遍,隻要是不弄出人命來,都是睜一隻眼閉隻眼,隻是可憐我們這些老百姓,自打這許家搬來角西,便一天好日子沒過過!”
“這般強勢?這許家到底是什麼人?”
“先前我們都以為,許家搬離京城的許家,後來漸漸發現,這個許家與京城沒有半點幹係,通身氣派就是個俗氣的財主家,半點傳說中的神秘感都沒有,但許家有錢啊,有錢能使鬼推磨,一樣的令人憎惡!”
容湛不動聲色的將百姓的竊竊私語聽了去,再看向少年時,眸光裏帶了一絲旁人看不懂的東西。
那驕縱的少年被他這一眼掃過來,頓時打了個寒顫,莫名其妙的,竟讓他生出逃離的念頭。
從小到大沒吃過虧的強勢性子愣是讓他正麵對上容湛,矮了一截的身高占不上優勢,他便暗自踮起腳尖,將兩人的差距拉平,揚起下巴,用鼻孔看人:“你功夫不錯啊,少爺雇你當我的隨從怎樣?”
容湛挑眉,對他話裏的大不敬並不在意,隻半晌後,語氣不驚的問:“你姓許?”
少年哼了一聲:“少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許乃玉是也。”
許乃玉?
他所得知的消息網裏,許家並沒有這麼個小少爺,莫非,此許家真的非彼許家?
“恩人,請您一定為我們做主!”
容湛思緒紛飛間,得救孩子的父親忽的出聲,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堂堂男子漢,膝下有黃金,他就這麼當眾跪了下來,與方才感謝時的得體有著一定的差距。
容湛眉梢微微蹙在一起,為他的前後細微的變化。
“我們家小陽險些便要葬送在這馬蹄之下,這小少爺實在欺人太甚,若是今日不給個說法,我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啊!”
男人說的在情在理,但總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
容湛沉默了會兒,緩聲道:“我一介江湖遊士,無權無勢,如何替你們做主?”
是了,他的身份是保密的,為了不引人注目,今日出門所穿的衣裳都是尋常百姓的布料款式。
就算氣質與常人不同,但光憑這一點,他又如何認定自己有這個能力替他做主?
容湛的敏銳力達到了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子幾不可聞的顫抖了下,恰好被他盡收眼底。
毫無疑問,這其中有蹊蹺。
“我隻是瞧恩人身手不凡,若是……若是能替我們教訓他一下……”
“教訓?教訓誰?”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許乃玉揚聲打斷。
他像是一隻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頓時炸毛:“你個草民有本事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少爺今日若是不打斷你一條狗腿就不姓許!”
“乃玉!”
許乃玉氣急敗壞的要衝上前去,忽的,自不遠處傳來一記溫順的女聲。
這聲音如春日雨水,讓人心曠神怡。
幾乎同時,在場人皆是順著聲音看過去。
但在接觸到那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時,又不約而同的失望起來。
這麼出眾的聲音,主人卻這般平凡,實在是,可惜。
“小姑……”
許乃玉在女人出現時,氣焰頓時歇了下去,乖巧的模樣看起來這才符合十五六歲年紀該有的態度。
“今日之事確實是小侄的過錯,禎靈在此謝罪了,這些是小小心意,希望許大夫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同小侄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