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許家初露麵目(2 / 2)

許禎靈低眉順眼的對男人微微行禮,話裏挑不出半點不妥。

倒是男人在她一句‘許大夫’後,臉色驟變,渾身透露著不適。

容湛由始至終沒出聲,他眯著眼睛,視線從許乃玉身上轉移到許大夫這邊,心中已然有了一絲見解。

“乃玉,還不過來同許大夫道歉。”

許禎靈微微沉下聲音,不算重的語氣,卻讓許乃玉一個激靈,雖不甘不願,卻還是乖乖的挪動步伐,走到許大夫麵前:“二叔……”

“乃玉!”

許禎靈臉色微變,厲喝一聲。

許乃玉楞了下,接著陡然反應過來,額上沁出一層虛汗,連忙糾正:“許……許大夫,此事是我魯莽,我給你賠不是了。”

兩人改口雖在瞬間,卻還是叫容湛聽了去。

他漠然著一張臉,不再逗留的轉身便走。

“恩人!”

許大夫見他要走,有些急了起來,喚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什麼,急的滿臉通紅。

許禎靈似乎是才注意到容湛的存在,她平和的眸光看過來,眼底波瀾不驚。

容湛聞聲轉身,對許大夫的焦急視而不見,隻淡淡道:“既然他知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扔下這句話,容湛便不理會眾人目光,淡然離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看戲的百姓這才三三兩兩的離去。

事發點隻剩下姓許的幾人,許禎靈的麵色不似開始時那般溫順,平淡的麵上一絲淩厲讓人膽寒:“二哥,我今日還喚你一聲二哥,就是對你的最後寬容,若是今日之事再有下次,我保證,角西城裏將再沒有你們一家容身之地。”

許大夫渾身一顫,一聲不吭。

他身旁一直抱著孩子,默默從頭看到尾的婦人終於忍不住,話裏滿是怨恨:“你何時沒有對我們趕盡殺絕?諾大的角西城,他許乃玉偏生往我兒子身上撞,想讓我們離開就直說,何必用這樣下三濫的法子!”

“夫人,不必再說了。”許大夫歎了口氣。

婦人雙眼通紅:“不說?為何不說?反正也不知還活不活得到明日,那今日我便將要說的都說了!”

許禎靈麵上一絲不悅,溫和的眸光也逐漸深沉下來。

“你們許家不就是要逼得我們走投無路麼?自我們出了許家的那天起,在你們眼裏,就已經是敵人的存在了,你怕我們將許家暴露出去,怕這二十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費,我告訴你許禎靈,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若是你們再這麼咄咄逼人,我一定也不會讓你們好過!剛才那人你們也知道是誰吧,若是他知道了許家就是他要找的許家會如何呢?我……唔……”

婦人瘋了一般說了一通,最後,瞳孔一縮,整個人如抽筋般的一怔,麵上滿是不可置信。

許大夫一直低著頭,聽到戛然而止的聲音心中一跳,猛地抬頭時,卻見到軟軟倒下去的婦人。

他大駭,忙接過她的身子:“夫人!”

婦人雙眸緊閉,氣息孱弱,脈象更是若有若無。

許大夫雙目通紅,狠狠的瞪向許禎靈:“你對她做了什麼?!”

許禎靈始終一塵不染的高潔姿態,她低眸看過來,麵無表情:“若是她敢泄露半分消息,不出七日,便會暴斃而亡,我勸你還是好好看住她,最好也祈禱那人真的什麼都沒有懷疑。”

言下之意,若是容湛知道了許家的真實身份,就算不是他們說的,他的妻子也是必死無疑。

“許禎靈!”

男人呲目欲裂,此刻也顧不得其他,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瞪著她。

他的暴怒與許禎靈的冷淡形成鮮明的對比,兩人四目相對,互相對峙著,誰也沒有先服輸的意思。

僵持半晌,許禎靈冷冷出聲:“你應當清楚,自打你離開許家的那天起,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語氣薄涼,沒有一絲感情。

血濃於水的親情在許家宛若天上之物,從來不存在。

許大夫任命般的低下頭,眼睛裏滿是苦楚。

許禎靈與許乃玉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小陽年幼不懂事,隻眨著一雙純潔無害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

許久之後,他長長的歎了口氣,手穿過婦人的發絲:“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他說著將婦人抱起,往夕陽落下的方向走去,長袍之下,不難看出一雙腿腳有些許不變,一瘸一拐的,走的異常艱難。

寒風將他的低聲呢喃吹散,盡數飄蕩在風中:“我不會再讓你們受罪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