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眼裏,皇權是個縹緲的存在,饒是在世時的西涼王,也並不想與許家有過多牽扯,為避免許家爬上皇家頭上,即便他再如何疼惜許青徽,也不會讓她做他的皇後。
可許家自古以來,就有高人一等的資本,也有孤傲的本事。
江采並不在意這些虛禮,對於許禎靈的不尊重也沒放在心上,即便一旁的方貴早已經不悅的皺起眉頭。
“那你可真是找錯人了,本宮從未在這客棧之中藏過任何人,或許,今日你敲響隔壁的那扇門,還能獲得些結果。”
她笑盈盈的說著,輕描淡寫的這個皮球踢給容湛。
一牆之隔,並不懂古代武功的江采並不知道,此事隔壁屋內的人,在聽得她這句話後,飲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緊接著無奈的笑著搖頭。
“你既然找上門來,那定然是打聽好了全部,你先找上本宮,興許打的是本宮是軟柿子,比隔壁那位好拿捏的主意,隻是很可惜,本宮與那位近來早已經井水不犯河水,找本宮,這算盤可是打錯了。”
江采西兩撥千金的將自己與容湛的關係撇的一幹二淨,反正之前容湛也說過,許家的事情,她最好是別摻和進來,她如今,隻是按照他所說的去做而已。
將所有燙手山芋都丟給了容湛,江采笑的更為愉悅。
許禎靈眼底一絲訝異劃過,看著江采的神情終於帶了些認真。
多年來的教養讓她始終保持著冷靜自若,對江采微微點頭後,便真的折身去敲容湛的門。
江采倚在門框上,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很是感興趣。
不多時,容湛開了門,不意外的對上她幸災樂禍的目光,不動聲色的藏起眼底的寵溺,視線轉向許禎靈。
“我們見過。”
“……”
江采是怎麼也沒想到,容湛會是這樣的開場白。
她瞪大了眸子看著眼前的場景,心底那一絲異樣的酸味被忽略,看著那模樣俊朗的男人是愈發的不爽起來。
他當這是什麼相親現場,第一句話非得是這麼俗套的搭訕用語麼?
相比起江采的憤然,許禎靈顯得要淡定許多,她抿唇微笑,姿態大方的道:“那日乃玉闖下禍端,確實有幸與陛下有過一麵之緣。”
“哦。”
容湛淡淡回應,沒了多餘的話。
這回,輪到許禎靈亂了節奏,她平白被噎了下,良好的教養使得她麵上表情不崩,笑著道:“說來慚愧,那日在街道上鬧出笑話,乃玉與許大夫都是我許家人,著實是讓陛下見笑了。”
許禎靈對容湛說話時,不像對江采這般直白,興許是對他有所顧忌。
一向聰明的容湛不可能不知道許禎靈這句話的意思,但他今日卻破天荒的裝起傻來。
“原是如此。”
江采亦是不知,容湛何時成了話題終結者。
他三番四次的避而不談,讓許禎靈失了準頭。
她深吸口氣,隻能將話說的再明白些。
“我許家得到消息,說二哥被陛下藏在這客棧裏頭,陛下也知,這天下家務事最難斷,我許家的家事就不勞陛下操心了。”
容湛聽到這裏,才微微挑起眉:“朕藏了許大夫?”
“難道不是?”
被挑戰了耐心的許禎靈,想也不想的反問。
話出口時,方知失態,麵上不太好看。
容湛眯起眸子,沒有任何發怒的征兆,但作為帝王的氣勢,驟然間便讓空氣緊張起來。
許禎靈鼻尖出了一層虛汗,舔了舔幹燥的唇瓣緩和道:“興許是消息出了差錯,但許淮此刻身在客棧是個不爭的事實,若是此事與陛下無關,那草民今晚帶走許淮,陛下可否答應?”
“請便。”
容湛答應的迅速,江采與許禎靈皆是一怔。
他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眼角的隱隱不耐,彰顯著他此時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許禎靈沒有與這個男人有過多的接觸,關於他的所有信息,全部是從許家的消息網裏得知。
可眼前的人,與她所了解的不一樣,很不一樣。
消息網的敘述太過於書麵化,傳形不傳神。
生平第一次,許禎靈感受到了除卻那樣東西以外的,能讓她生出心悸的壓力。
想要離開這地方,是此時腦海中的唯一念頭。
可事情還沒辦完,她走不成。
硬著頭皮,她幾乎是咬著牙齒,才不至於聲線出賣了心思。
“乃玉,去找你二叔。”
“不必找了,我跟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