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纖指輕輕縮回,微側身,佯裝安寢,雙目微閉,紅潤嬌唇樂如彎弧,笑意滿盈,直接說了句:“娟已入夢鄉中,勿擾,否則家法侍候。”
納蘭毅軒深情擁著她,暖意滋生,兩情長久,眷戀於心,有了她的陪伴,今生足矣。
次日清晨,一夜歡愉的納蘭毅軒難得閑逸,在書房提筆而書,口中默念:“禦龍城,居大羲國隴右道,背依賀蘭山麓,坐擁沙湖,毗鄰九曲黃河,扼守西北咽喉之地。城中地處荒涼隴右,建築多顯大氣磅礴之態,唯臨沙湖處甚是幽婉,若江南小橋流水之所,不勝靜謐。城初建於元興八年,城主納蘭毅軒,為容止納蘭氏堂係長子,後迎娶雲氏紫娟,共主城事。隴右地處邊塞,為護城池周全,聚百餘門眾護衛家園,亦常助官紳抗擊塞外戎夷侵擾。城主之子卓晟,幼而有誌,遊學京師,頗得教誨。”
“城中場景:雋心堂,乃會客之所,處城中正位,堂中懸“屏藩”一匾,意預大摒番邦之誌。晗月軒,乃城主寢室,臨沙湖而建,軒前設曲回長廊,通湖心,每月夜,臥軒而觀,幽謐靜心。沁園,乃城中花園,近湖畔,栽四季植物,多蔥鬱之色,入園仿若置身江南,毫無漠北之感。園中置亭,亭下琴台,曰聆心閣,閑而撫琴,舒暢心懷。”
雲紫娟在一旁看他一天寫了這麼多字,就像記錄“家史”一般,順道提醒他:“毅軒,看你這麼帶勁,要不多寫上幾句,嗯,我想想……”她想到了一些關於他的,故意說了出來,“城主,納蘭毅軒,表字弘遠 ,取自‘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身份乃納蘭世家 堂三少爺。兵刃,銀槍一杆,名曰‘逆鱗’,觸逆鱗者,吾必殺之。寶劍一口,稱其‘絕毅’,絕斷己心,絕斷敵命。劍出,即絕義。坐騎,白馬一匹,號為‘絕影’,日行千裏,夜走八百。居所,禦龍城。”
納蘭毅軒看她記得如此清楚,故意接了下話,省得她一人說得口幹舌躁,將自己的身世說了出來:“身世如下,堂係長子,父納蘭家三爺納蘭嘯天,為江湖一代大俠。稱‘浮生虛幻夢遊龍,劍傲八荒嘯蒼穹’,世人以‘八荒遊龍’謂之。幼年與母失散,隨父浪跡天涯,後被父送歸容止,父一去不返,音信全無。因身為堂親,不為先代家主重視,常輕之。故,性高傲,笑而不顯。雖胸懷抱負,以壯納蘭氏,卻常責,徒之奈何。十三歲時於山莊外得遇恩師,隨恩師逍遙江湖,尋遊世間。三年後返,築禦龍城居之。恩師乃方外之人,不習居於一處,留書雲遊而去,至今未歸。”
“吾獨自一人經營禦龍城,數年間頗具規模,門眾百餘。數年後,得遇納蘭族人,方感家之溫沁,摒棄前嫌,重歸容止。幸遇胞妹茗卉、寧生、宓若,心喜。恰逢大羲恩科,應試。於文舉蟾宮折桂,高中狀元,敕封正六品員外郎,執掌刑部。迎娶摯愛雲紫鵑,育愛子卓晟。後遷六品隴右郡鳳翔府尹,累升五品隴右巡撫。因涉家族事,帝怒,革職歸庶。後因漠北高蕤犯邊,隨兄出征,勝而凱旋,回轉京師。自此常伴嬌妻愛子。”
雲紫娟聽著他朗聲所言,嫣然一笑,陪著他一起閑扯,故意提及他的藏名詩,薄唇啟言:“納首微啟少年郎,儀容清俊貌堂堂。蘭頤聰慧堪子建,技藝超群賽雲長。毅勇弘遠肩挑任,德明識博終飛黃。軒然氣概誰人懼,傲世英雄名顯揚。胯下白龍絕影馬,掌中玄精逆鱗槍。幼習文武知兵聖,禦龍城內把身藏。文可廟堂定國計,武能沙場安家邦。心中一腔報效誌,林隱待識助其王。”
納蘭毅軒聞言,爽朗一笑,抬眸望著她,也說了說對她的了解:“夫人,雲紫娟,初為靈毓派弟子,後接掌門位。步入科舉,任職翰林侍讀,累升學士。傳靈毓掌門於他人,靈毓改稱瀾月宮。後遇納蘭毅軒,托付終生,誕子卓晟。因家族事,為護納蘭,觸怒帝顏,斥去官爵,歸隱。鍾情納蘭,不離不棄,相伴終生。”
雲紫娟聞之,複又淺笑如往,彼此的相識相惜,定是上天最好的眷顧,她抬眸凝視,含情而盼,泠音又起:“為了你,一切都值得。有了你,才算圓滿。”
納蘭毅軒停下手中的筆,穩步向前,近於她跟前,深情相對,願此生共依存,相擁便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