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來?!
他不是被自己軟禁在了郊外的一處房子了嗎?他是怎麼會逃出來,又為什麼將手中的股權要轉讓給那個姓廖的?!
“白朗,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左森宇終於忍不住,他執起手邊的拐杖重重的朝兩個人的方向砸去,怒吼道,“你是在送自己的家族到死亡的路上,你是在助紂為虐!是左家的罪人!”
瞬間,整個會議室安靜的詭異,眾人的眼光紛紛在那個陌生男人和左森宇兩個人的臉上來回遊離,看樣子,左森宇是認識這個男人的,可是他究竟是誰?
“嗬,我倒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把我真的當做左家人過,若不是我手裏的這點股權,恐怕您連看我一眼都覺得多餘吧。”白朗唇角微勾,笑容諷刺,一臉好笑道。
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名義上的爺爺,自己那個短命的父親的父親,如今麵對自己,卻是一臉恨意,是那種恨不得將自己撕碎的恨意,卻並不是因為其他的任何,隻不過是因為錢而已。
如果他曾有一絲一毫的將自己當做孫子,如果他沒有在自己還曾經年少父母早亡之時,在夜裏將他扔了出去任他自生自滅,如果沒有在他幾乎快餓死在街頭的時候依然無動於衷,如果沒有在過後的那麼久卻從來沒有一封來自左家的道歉,如果沒有當發現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後將他軟禁起來……
哪怕隻是一件沒有,他都不會做這樣的決定。
沒錯,他是左家名義上的孫子,其實他是左森宇二兒子的私生子,隨母姓白,而他的母親,則就是當年那個大名鼎鼎,也就是廖南正母親白憶慈的那個白家。
雖然同屬白家,但他母親隻是一個很偏遠的旁支,加上她成年之時白家早已經家道中落,所以早早便在社會上謀生活,歌舞廳是那個時候最歡迎她們這樣容貌姣好又多才多藝的女人的。
盡管他的母親不甘,但是為了補貼家用也別無選擇,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的母親遇到了左家的二公子,也就是左森宇的二兒子。
那是一段隱秘的地下戀,也是一段世俗所不允許的禁忌之戀,沒錯,他的母親有錯,可是他呢?他就這樣被稀裏糊塗的來到這個世界上,他究竟做錯了什麼?要得到這樣的懲罰?
父母雙雙去世後,他曾經短暫的被接到了左家老宅裏。
他曾以為自己能夠過上一段幸福快樂的日子了,可是他完全錯了。
私生子。
沒錯,他是私生子,所以盡管他的血液裏留著左家的傳承,卻仍然沒有資格姓左。
所以他不叫左朗,他叫白朗。
當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左森宇的口中聽到這個詞後,終於麻木了,他以為他就這樣在左家如同眾多螻蟻一般默默的生活下去。
可是他又一次錯了。
他不僅沒有姓左的權利,沒有出入左家大廳和主房的權利,沒有和那些光鮮亮麗的正統孩子們交談的權利,他甚至連住在這裏的權利也沒有。
他現在仍然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深夜,他早就知道自己要被送走,可是卻沒有想到是在那樣猝不及防的一個雨夜,連同他和幾個不認識的小孩子,一起被推搡著到三輪車上,然後被扔了出去。
沒錯,扔了出去。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理解,為什麼麵對那時那樣弱小的他們,左森宇竟會有如此狠的心。
“那隻是在清理垃圾而已。”時過境遷,再次談起那段往事,左森宇竟然依舊麵不改色心不跳,理所當然的草菅人命。
一旁的廖南正忍不住挑挑眉,看看身旁的白朗,又看看一邊的左森宇,忽然有點慶幸,幸好白朗曾經是被拋棄的那個,否則現在可能也變成了又一個有人格缺陷的變態。
左家一向信奉物競天擇的規律,能笑到最後的,才是最強的,能狠下心的,才是有資格進入森宇集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