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一天下午,也就是臘月初二,由西南方福島前哨領航員帶來一支龐大船隊。上百艘大船撞開浮動的流冰依次進入金唐灣碼頭。僅有的六個水泥碼頭當然不夠用,帶隊的李前威有辦法,巨大的鐵板橋直接搭放在船舷上,船隊一字排開,搭浮橋一樣把船隊搭建成兩排曹操的連環船。
首先下船的是當然是李前威,一揖之後,身後帶來的人叫李正驚訝不已:李瑜來了!李淳風來了!程咬金來了!李靖來了,李績也來了!幾十個熟識不太熟識的學生來了!再後麵的更讓人吃驚不小,一大堆鶯鶯燕燕的女人,身後是跟隨的奶媽丫鬟,哎呀!一群女人從丫鬟奶媽手裏抱起孩子,獻寶一樣踏著舷梯坡道朝李正奔下來。
“小心!小心些!”李正大喊,早知道你們來了,我就上船來看你們啦!
聽到王爺呼叫,女人們像是受到鼓勵,前麵的蕭玉萍跑在鋪著地氈的坡道上,也許負重問題,一個趔趄,手中孩子甩出,向下墜落,李正眼睛一花,身邊衝出一道殘影,那人一個翻滾,堪堪接住孩子。李正一看,這不是長樂身邊的那個侍女麼?
那侍女輕輕把孩子交給媽媽:“王後慢些走!”閃身退到人群後麵。
蕭玉萍滿臉通紅,手足無措,她險些跌倒還是小事,要是王子摔壞哪裏就無法交代了。滿臉尷尬地站在原地,不敢再走,李正見情景尷尬,連忙上前幾步,接著過孩子,說:“這小子好沉!累得媽媽險些摔著,哦!該有八九個月了吧?”總算給王後一個台階下來。
後麵的月兒超過幾位母親,趕上來關切地問:“王後沒事吧!”按禮儀,她位於幾位王後之後,是不能超越的,眼看幾位王後王妃因為蕭後摔跤,扔了孩子,立即戰戰兢兢不敢大步行走,有的直接停止不動,等後麵保姆上來。月兒卻不顧這些,把李琳交給奶媽抱著,小的交給丫鬟,快步超上來,問候攙扶。
這時,眾女見月兒下船,也顧不上矜持,一個個快步下來,把唐王李正圍在中間。眼看唐王被花紅柳綠包圍,陸樹威喝令一聲,所有護衛軍士全部齊齊轉身向外,褚遂良和唐王府官員也扭臉不去看。
船隊要來,早在十天前就有飛信傳來。奈何天寒地凍,實在不適合大興土木來修建王宮,李正建議暫住山洞,被褚遂良等人否決,朝廷體麵豈能用山大王行徑自我抹黑。但李正一意孤行,想住進冬暖夏涼的天然洞府裏,老褚隻好突擊裝潢一下附近的一處較大山洞,還請唐王視察一番。李正對於山洞的內部裝修也是頭一次,不過提出的建議震住的所有匠人。
山洞口當然平淡無奇,唐王建議給崗哨士兵修建隱蔽又保暖的大值班室,裏麵有鐵煤爐供暖,有熱水供應。這樣的哨位山洞兩側修了一溜四間,隱蔽又舒適,視界開闊,衛士們感動不已,自發地組織人手參與建設。
山洞內部,先是占地幾畝大小的大廳,當然富麗堂皇,雕梁畫棟,這是無聊的匠人自願加班來的。大廳裏有許多中央空調——燒得通紅的大鐵爐,有明亮的電燈,有及時的茶水,不到這裏來活動活動,誰在自己宿舍裏呆著受凍?大廳旁邊的山體被炸藥崩開許多小隔間,廚房餐廳衛生間一應俱全。所有間隔之間用粗大水泥柱子加固,包括唐王大臥室在內的幾十個臥室,都用水泥找平,白灰粉刷一新。工匠們還主動用木料吊頂,裝飾些壁畫雕刻圖案。
山洞往裏的通道除了留有通氣排風孔外,一律用混凝土堵死。洞內的生活用水和垃圾處理一律從洞口出入,這是老褚以安全為出發點的強製規定。主動、半主動加強製的勞動,終於在十來天裏完成了裝修。整個山洞搞得和希特勒狼穴基地似的。
女人們坐上馬拉大雪橇,眾人一路步行跟著,浩浩蕩蕩地返回大營。
晚宴在山洞大廳裏舉行。唐王禦廚李富貴帶領一班夥頭兵早已準備好,一聲令下,各式菜肴流水樣上桌。程咬金哪裏見過碗大的鮑魚,二尺長的大蝦?大快朵頤,連酒也顧不上喝了。李靖介紹說,老程這次可沒少遭罪,還是暈船,一路近兩萬人沒暈船的不到三成。有人發現,不暈船的基本都是軍人,是參加過新羅戰役的軍人,唐王那個軍用壓縮餅幹對暈船有效,就給每人發了一塊,一試,果然如此!難道唐王已經預見到這種情況?
李正哈哈大笑,問是誰發現的?李瑜說,是十二。
哦!小不點長大了!會思考發現了!
李十二在旁邊桌子上啜著鮑魚汁,翻著白眼,對唐王的話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