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鸚鵡之死(1 / 2)

一次,我哥在外公衣櫃發現了十二張一元的新錢,我們打算把它偷出來花掉。為了盡快把錢弄到手,下午我們決定逃課。前幾日在流星前許不再偷的願算過期。兩點時我們向外公撒謊說去上學,其實我們爬到樓頂,從樓梯間看外公是否出門。差不多三點,外公哐的一聲把門鎖上,看戲去了。擔心外公突然折回來,我們多等了十分鍾,確保外公遠去,我和我哥才衝下樓,打開門,連滾帶爬的跑去衣櫃,翻出那十二元錢,揣入褲包,鎖門,開始出去逍遙。我們跑了好幾條街,遠離外公戲場,以免被發現。我們策劃著怎麼花這筆錢,似乎手裏拿著的不是十二元,而是十二萬。逃課的感覺很刺激,這是我第一次逃課,總以為周圍的每個人都是熟人,可以一眼把你看穿,所以玩得不自在。心中有事,就會分心,人心本善,愧疚與自責告訴我在做錯事。我們花四元買了兩個冰激淩,烈日炎炎,冰激淩讓我平靜了許多。剩下的錢我們實在不知怎麼處理,就平分了。我第一次拿這麼多現金,走路的步子比平時都大一截,腰也直了。這就是所謂的有錢就等於有信心,說話聲都能別人大。在街上晃了一下午,早上我們把書包留在了學校,於是決定分別去學校幫對方拿書包,我哥給我老師說我病了,來代拿下書包。而他的書包早藏在了教室樓梯口的草堆中。過年時,我才知道那是我媽留給給我們的壓歲錢,原來用了自己的錢,也就心安理得了。

我的班主任是個惡狠狠的婦人。班級安排每天下午掃教室,一天輪到我值日,我很認真的勞動著,班主任走了進來,指著我的頭就罵:你會掃地嗎?有你這樣掃地的嗎?你是豬嗎?。我像個二愣子一樣望著她,她搶過我手中的掃把,在地上胡亂擺了幾下,說:這他媽的才叫掃地!。然後把掃把甩到了我腳下。我默默的撿起掃把,低頭不語,心在抽搐。心想,你是不是打麻將輸了,還是說差生就代表什麼都差?。那晚我在學校呆到了天黑,走回家時已經八點多,外公剛打算拿著手電筒來找我,看我回來,就問我去哪了,我說留在後麵改作業,外公就沒再追問什麼。

數學期末考試,我有很多題不會做,就用鉛筆搓前麵的同學,希望他能解救我。前麵那同學自詡自己是天才,趁老師出門抽煙,他丟了個字條給我,我按著上麵抄了不少。作弊是門刺激的運動,如同間諜,演技得好,動作得快,順利完成任務後還得做好掩護撤退。那一次考試我得了87分,是班上進步最大的學生。我也覺得自己進步大,至少會作弊了,總結出作弊是成功的捷徑。可惜,傳我字條的“天才”同學被檢查出有無法治療的疾病,時日不長,我拿了存錢罐的所有錢給他買了份禮物。後來我看書才明白,天才命都短。

我爸和外公吵了一架。我爸說外公拿我們的生活費給他的兒子們,於是外公回了老家,我和我哥成了遊離狀態。對那次吵架,我認為雙方都沒錯,為了各自的兒子,他們做到了父親的責任,外公和爸都是居家好男人。我爸打電話給我哥說,先打一個月生活費給我們,叫我哥帶著我點,他安排好雲南的事立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