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裏老師組織過我們一次郊外野炊。學校給我們派了一張車,這張車曾經是運磚石的,我們全班被安放在裏麵,根本看不見路邊,高高的後備車沿讓我們隻能望見藍天。我們在車裏如同囚犯,默默等待司機的審判。不過當隻能看見藍天時,我們更珍惜這片景色,也更容易被那絲絲白雲感動。同學們在車上帶齊了野炊裝備,把它們舉起來大聲歡呼,即使呼呼的風聲也跟不上這叫喊聲。
我們去的地方在一個深山裏,村民們叫它“龍洞”。大貨車把我們放在半山腰上,在這裏可以清晰看見雲海,連綿的山被雲裹住,不停在遊動。人類對美好的東西是無免疫的,有的人甚至會瘋狂的想擁有它一生,。
我們排著隊一起進山,老師們拿著對講機,我們穿過密密麻麻的森林,本來一隊人馬走散成了三隊。老師們在深林裏互相呼喊,這如同在唱山歌。當我們穿過過人高的灌木叢時,才豁然看見一塊廣大的草地,地上還有堆堆牛糞。早到的同學已在找幹柴升火了,炊煙嫋嫋。我跟的這組小分隊全是女生,她們帶齊了一切,而我,就是來蹭飯的。我看見曆史老師把一瓶自帶的白酒丟進小溪,我很好奇,但一直不敢問,後來自己和朋友們出去玩才明白原來是在冰鎮白酒。我們烤魚,烤雞,因為同桌是回族,所以沒有豬肉。那時大家都很好奇為什麼回族不吃豬肉,甚至有人說豬是他們的祖先。後來我查資料,原來伊斯蘭教認為豬是最肮髒的動物,什麼都吃飽,包括自己的同胞,它們性亂交,無節製。各個世界罵人都會說對方連豬都不如等等。古蘭經認為人吃了豬肉就會和豬的習性一樣,所以吃豬肉是忌諱的。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裏叫龍洞,有同學說,往前不遠處有個很大的洞,據說有龍從裏麵飛出來,顧叫龍洞。以前最愛聽關於龍的故事,因為我是龍字輩。
我們玩到小溪的水流幹涸為止,老師才叫我們組隊回去。
這次野炊是我真正意義在森林裏煮東西,比以前四川去某個景點吃幹糧更有探險味道。不過後來考慮安全問題,學校禁止了所有野外活動。對於我來說,真是可惜。越文明的社會越容易失去與自然接觸的機會,大自然被貼上了“野蠻”的標簽。
班主任呂老師除了教我們政治還教我們音樂。政治是我最頭疼的作業,似乎每道題的答案都需要滿篇幅的文字,每次交作業就看字碼夠沒,不夠就再從書上抄點。說實話,我就沒讀懂過政治課本的那些官方語言,太正式了,不適合我這樣的文藝青年。
而音樂課,呂老師教我們唱歌,“說唱臉譜”是我們最喜歡的,裏麵的歌詞還穿插著英文,有RAP的感覺。這首歌在我們班流行了好一陣子。
每個班上都有很調皮的學生,雲算一個,他看老師不順眼可以拍拍桌子罵老師幾句然後走人,古惑仔味道十足,而他的父親也非常溺愛他,對他所做的一切成包容狀態。呂老師課堂上好幾次被他氣哭了,這時我們全班隻能低著頭,默默等待下課鈴聲到來。
初中生應該算最難教的,這是人生中最叛逆的時期,大家腦海裏有一種自認為很酷的元素在主導思想,突出自我,不走尋常路。麵子勝於一切。
我的同學潮,一次中午上學路過樓下,樓上高年級學生往下吐口水,剛好打在了他頭上,他抬頭指著樓上憤怒的一陣亂罵。沒想到下午第二節下課,樓上的三個高年級學生過來把他打了一頓,桌子被踹爛,他被打得爬不起來。同學們見怪不怪,因為這樣的情況時常發生。班幹部會過後通知老師來處理。初中的時候大家打架都特猛,不要命的出手,不顧後果,隻求當下威猛。如同自己站在一個舞台上,其他人都是觀眾,如果自己不賣命表演,那就會被大家看扁,以後沒法在班裏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