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情緒很激動,眼睛裏麵沒有一絲惡作劇的味道,甚至,那種眼神,叫人隻是看一眼,就會覺得傷心。
“我……我……”她想說,我不願意,但是說不出口,如鯁在喉。
男人開始緊張,握住她肩膀的雙手有些顫抖,他很開心,開心夏沫竟然還活著,麵對一種這樣的不真實,一個死去的又突然活過來的不真實,他隻能從夏沫的身上找到一點真實的感覺。
他不想失去,但是更加不想這隻是自己的一個夢。
但是在說服自己這並不是也一個夢的時候,他看見她的眼睛裏麵的那些溫柔都是因為另一個男人而生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慌了。
女人低頭,拳頭緊握,被自己心中莫名的傷感惹得很是煩躁,抬頭,狠狠瞪著眼前莫名其妙的男人,用力甩開他的鉗製。
“我不願意,你憑什麼三番兩次糾纏我?這是婚宴,不是你可以胡鬧的地方!”
就連白一雪,也被夏沫突如其來的憤怒給嚇到了,自從顏家兩兄妹將她暗中救了送去美國以後,她很少看見夏沫這樣勃然大怒的時候,即使有的時候很極端,但是也隻是悶悶的,從來不吭聲。
靳熠辰也被她突如其來憤怒嚇到,隻是,心裏麵的小心翼翼的、一碰就會碎的希望,瞬間坍塌,果然,她還是走不出以前的對自己的恨意?
果然,她還是恨自己的。
雙手無力,緩緩地從空氣中垂下,眼眶已經通紅。
“快叫保安將他帶下去。”白一雪的臉色已經開始難看起來,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回國舉辦的第一次宴會就這麼難堪,說到底現在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了,靳熠辰這樣做將自己的顏麵置於何地?
又將夏沫的顏麵置於何地
顏漓稷臉色更加難看,“是的,我這就去叫保安過來。”他行色匆匆,其實早就知道靳熠辰在確定那個人就是夏沫之後一定會掀了整場婚宴,但是白一雪屢勸不聽,自己也沒有辦法,隻能努力將安保工作做到位。
“哥,哥!我們的保安全部被人調走了!”那邊顏星還穿著華貴的禮服,行動不是很便利,小跑著走了過來,臉上全是疑惑。
顏漓稷低頭,眼裏的光芒忽明忽暗,嗬,不愧是靳熠辰,就算是發飆起來,也是這麼有條不紊地,竟然在之前就叫人將保安給控製。
“沒事,別慌。”索性的是,還好自己為了阻止這樣的意外發生,已經提前聯係好保鏢,而安保公司那邊,也隻要再調一批保安過來將位置替換上就行。
“你說什麼?”靳熠辰眼裏滿是傷害,有些不敢相信,即使她已經死掉自己也不願意放棄的人,竟然是這樣的無情。
現在,她說,叫他不要糾纏,叫他不要胡鬧。
“我說,你已經可以離開了,我和靖楠的婚宴上麵,不歡迎像你這樣沒有教養,無理取鬧的人!”她已經稍微恢複理智,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說著,繞過靳熠辰,走到王靖楠的身邊,堅定地牽起他的手,“Sorry,honey.”她低聲地抱歉,溫柔地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以表達自己的歉意。
王靖楠笑,露出一排好看的整齊的白牙齒,“Noproblem.”他說,沒關係。
情人之間的低喃,恰到好處的溫柔和寵溺。
如果用季節來表示現在的情況,那麼夏沫這邊是春風拂麵、人麵桃花的美好,而靳熠辰這邊,則是萬裏北風,不見人煙的淒涼。
“你為什麼不肯原諒我?”他依舊不死心地追問,她對著別人溫柔的眼神,想刀子狠狠地插進自己的心髒,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