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章 帥府禍從天降(2 / 3)

鳳兒放輕了腳步來到後院,卻聽到靠近後門之處,有一男一女兩人在講話。

一聽女的聲音就知道,那是王立的母親正在與老管家說話。她躲到板壁後麵細聽,原來王立母親是為元帥而來的。她是元帥的情婦吧,怪不得那麼趾高氣揚,怪不得兒子能夠平步青雲,難道王立是元帥的兒子?鳳兒左思右想理不出頭緒,聽到女人走了,便輕手輕腳到元帥屋門口伸頭一望——兩個修長的背影立在床邊,從頭到腳一身白,她一口氣跑回青苗的臥室:“小姐,小姐,不好了,我今天可是活見鬼了呀,兩個無常來勾魂了……”

青苗心裏直發毛,趕忙取了寶劍,到公公的臥室要斬妖除魔。

張玨從臥室裏出來,連忙解釋說:“嶽父母死了,這是給他們披麻戴孝,隻有快馬加鞭請來內弟,剛給元帥開了處方。”

青苗不好意思地把寶劍背到身後,打量起眼前這個年輕人: 長身玉立,明眸皓齒,一表人才,是釣魚城裏沒見過的美男子哩,這個大夫太年輕了,他能治病嗎?

張玨遞過來兩張紙讓她去買藥。

青苗回房,寶劍“當啷”一聲扔過去,跟著是比寶劍更鋒利的話:“我說你這沒見識沒教養沒頭腦沒心眼的丫頭,咋咋呼呼的,哪來的鬼?那是張將軍帶著張夫人的弟弟來了,他們披麻戴孝的,你隻看個背影……”

“怎麼沒帶老大夫來?為什麼穿白衣服啊?”

“老大夫死了,來個少郎中,他們一個給父母戴孝,一個給嶽父母戴孝……”

鳳兒這才咧嘴笑了,說:“不是無常就好了,剛才還有一個驚天的事,我還沒給你說……王立的母親,就是你的那個假姨媽……”

聽她一說,青苗眼睛圓睜:“滿嘴跑舌頭,當心以後變成啞巴!哪有親家母到親家公床前侍候的?”

“哎呀,我去的時候,天還是蒙蒙亮的,先是聽到女人說話的聲音,她怪老管家沒有攔住什麼人,讓她丟醜了,然後就說要伺候呀,情分呀,守著呀,看看他呀……說了好長時間,最不要臉的話,是什麼難舍難割……”

青苗神情有幾分恍惚,鳳兒說的那兩個穿白衣服的是張玨和他的內弟,急匆匆地從老家趕來,直接奔元帥病床前。王立母親晚上來伺候,還沒來得及走,撞了個麵對麵,她可能又羞又臊走了,出門的時候抱怨老管家沒有及時通報,也沒有攔住他們,讓她丟醜……像是這麼回事呀。

婆婆帶著家小住在合州城遭遇劫難,公公要找個女人也很容易呀,為什麼要這個有心計的半老徐娘?一定是這女人又玩什麼花樣了。當初收留自己,就是為她兒子的升官做鋪墊的,當我進入帥府,她不就陰謀得逞了?兒子升官,娘倆搬進提轄的房子,張將軍還撥了兩個士卒給她當傭人,她一步步達到了目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趁公公人事不知,冒充他的情人,然後既成事實,進而混進帥府,當我的後婆婆,再就是霸占家產……想到這些,青苗把桌子一拍,茶碗都跳起來了,床上的孩子被弄醒了,哇哇大哭。

鳳兒連忙抱起來哄著,嘴也沒閑著,但與主子想的不太一樣:“王立現在住那麼好的房子,升官那麼快,還不是你公公戀著舊情,給他們特別照顧。提拔王立,不就是提拔他的兒子。這麼說來,那小子與我們姑爺就不是幹兄弟,而是親兄弟了。”

青苗說:“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樣,我也告訴你件事,張夫人的弟弟還真有兩下,模樣長得好,開處方字也寫得漂亮呢。待人彬彬有禮,看來以後就要住在我們山上了,什麼王立啊,巴全啊,這兩男人給他提鞋都不夠……”

“他才開了藥方,還不知道是不是管用,小姐就誇他了?”鳳兒笑了,“小姐呀!男人不在家,你看上別的男人了吧?”

青苗臉一紅,想給她一巴掌,見她抱著孩子,又收了手:“家裏正亂著,還有心思說這些廢話,你姑爺也不知道到哪裏了?孩子給我,你還是趕緊去照顧老爺吧。”

鳳兒這才緘口,把孩子交給青苗,然後到元帥的院子去了。

再說王夫人,出了元帥府,老管家送了她一程,才要返身,想想又說:“王夫人,還是你最可靠,元帥的病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治好的,你要能到他床前伺候,估計他病能好得快些。何不捅開這層紙,你也好正大光明地進帥府? ”

王夫人似乎早有決斷,毫不遲疑地說:“此事兩難全,即使讓我重新選擇,我也會保留兒子的,暫時穩住再說。”

“你今晚還去嗎?”

“去,還是那個時辰。”月娥這才轉身朝院子走去。本來想輕輕推開門進去,可門被拴上了。又拍了兩下,就在這時,門輕輕開了,開門的竟然是兒子。

兩人都有些尷尬,月娥知道他不快,心想,既然到這個程度了,隱瞞了二十多年的事,應該給兒子一個交代,幹脆挑明了吧。

月光下,她對兒子努了一下嘴:“走,到你書房去吧。”

燈還亮著,想兒子在外麵辛苦多日,回家應該休息的,可下半夜都沒有睡覺,她有幾分內疚,問:“護送元帥回來,你辛苦了,為什麼不好好睡覺?”

王立見元帥幾近欲死的模樣,回家對母親說了情況,歎息說這樣重的病,怕是難好了。剛剛得到元帥的青睞,他如果一撒手,誰做自己的靠山?

晚上聽到院子門響,看見母親出了門,一陣心驚: 母親半夜三更出門,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便悄悄跟在後麵,看她走到元帥府的後門,管家把她領進去了。

王立又羞又惱,還有點難以置信,母親雖然出身並不高貴,但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麼會與一個管家好上了?

現在見她才回來,躬身踱步到母親對麵,開口就沒好氣:“昨夜哪兒去了?兒子看見你敲管家窗戶……”

“笑話,你以為,你母親就……就如此不堪?”母親居然笑起來了,“實不相瞞,今晚我是到帥府去的,去照顧元帥,他昏迷不醒,需要貼心人伺候在床前……”

“您……”王立更加驚愕,“即使是親家,即使他昏迷,也還男女有別,半夜靠近……有違禮法……”

“親家不行,但你母親可以,因為……我曾是元帥的妻子。”王夫人橫下心來,幹脆直說。

王立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兒子從小在山上長大,而元帥上山沒有幾年,隻為安節娶青苗,你們才相見,何時……”

“戰爭中什麼都有可能,那時你還沒有生下來……”

“難道說,我與安節是親兄弟?”王立又驚又喜又擔憂又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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