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四節 道觀重逢(2 / 3)

青苗在丈夫的懷裏幾乎要融化了:“是啊,我們又進洞房呢!”

“一個破山洞,又不是華堂高屋,能算得上是洞房?”

“山洞作為房間不就是洞房嗎?久別勝新婚,我是新娘你是新郎啊。”

“沒有華燈高照,沒有錦被霞褥,我對不起娘子了。”

說到這裏,夫妻倆喜極而泣,抱頭痛哭,哭了一陣,青苗又給了他一巴掌:“好不容易見麵了,哭什麼?你都不想我嗎?”

見妻子抱怨他,安節心疼地摟著她道:“我都想到命裏去了,但天冷,怕把你凍到了。”

“哎呀,你這個笨蛋,你不能生火嗎?我看你這個地方有柴禾的。”

“真是的,你不早說,我還有麵餅呢。……”安節說著,放開妻子,燒起一堆火,用破鍋給她燒熱水,再把麵餅烤熱,撕下一塊,塞進她嘴裏。青苗又露出半塊,努著嘴要安節吃,兩人嘴對嘴,嚼得格外香甜。

身上暖和了,青苗還不滿足,眉眼生春。安節正燥火難耐,將她手裏的碗放下,轉身過來,青苗已經躺到草鋪上,敞著胸懷迎接丈夫……正在身心交融的時候,鳳兒的聲音從洞口傳過來:“姑爺,你把火都生起來了?你怎麼知道我打了一條蛇?我們可以烤蛇肉吃。”

這丫頭,早不來遲不來,安節正在興頭上,打死也不想抽身,青苗也沒有力道,隻得大聲喊道:“死丫頭,別進來。”

“哎呀,小姐也來啦。”聽到馬青苗的聲音,鳳兒跑得更快了,快得兩個人都來不及從糾纏中掙脫開來。

一堆熊熊的大火,在洞中最寬敞的地方燃燒,跳躍的火焰那邊,是交疊著的兩個赤裸的人。鳳兒瞪大驚奇的眼睛,緊接著閉上眼,轉過身去,大喊大叫:“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我沒看見你們沒穿衣服,我沒看見你們重疊在一起,我不曉得你們在搞什麼鬼名堂……”

她越是這樣叫喊,裏麵兩個人越是明白,鳳兒什麼都看見了,什麼都知道了,但這也無所謂了,幹脆隨她去,兩人依然做著最快樂的事情。

在大悲大喜之後,精神的融合,肉體的融合,也就是生命的融合,沒有比這更歡愉了。但外人的入侵,畢竟掃興,還有正經事要辦,於是兩人穿衣坐起,卻不好意思走出去。青苗朝洞外大喊:“你這個蠢丫頭,給我滾進來。”

連喊了幾聲,鳳兒才羞羞答答、扭扭捏捏地走進去,仿佛剛才幹醜事的不是他們而是自己。她一手提一根銀槍,一手提一條死蛇,見他們規規矩矩地坐在火堆邊,又“撲哧”一聲笑了:“慶賀你們夫妻團圓,給你們打牙祭。”

安節縱身躍起:“哎呀,好久沒吃葷腥了,鳳兒真是能幹。”

青苗也奇怪了,南方到底不同,冬天也有蛇。

鳳兒得意地說,該這家夥倒黴,遊走到腳背上,於是銀槍往下一紮,就將它穿身而過。提著趕回來時,恰巧撞見他們在幹男女之事,便在山澗的溪水旁邊把蛇開了胸膛,扒了內髒,剝了皮,收拾得幹幹淨淨的,聽見小姐喊,這才提進來。

說到這裏,鳳兒不懷好意地抿嘴一笑:“你們大事幹完了?”

“當然是大事,天地玄黃,以此為大。白頭到老,沒完沒了,幹不完的。”青苗毫無愧色地說。

安節訕訕地站起,往三塊石頭架的一口鍋裏又加了水。

見他從洞裏舀出水來,鳳兒探頭一看,裏麵石壁上流下一條水道,下麵有一個淺坑,還是活水呢。

待到鍋裏的水翻滾了,安節拿短劍提起蛇,又拿起大刀一揮,蛇尾巴掉進沸水裏,濺出一些熱水,青苗“哎呦”叫了一聲,大概熱水燙到她的手背了,安節慌亂地扔了刀要去安撫她。

青苗甩開他,站起說自己來。她接過刀與蛇,就像刀削麵一樣,長蛇段就一節節地掉進鍋裏,如同圓滾滾的餃子,很快翻滾在沸水中。

安節心悅誠服道:“我的娘子,何時如此能幹?”

鳳兒說:“可惜這裏啥都沒有,要不然,她還能做幾個絕色川菜呢!京城最好的飯店,也讓我們小姐做招牌菜。”

安節欣喜地望著妻子:“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萬事一理,隻要掌握方法,都可以變通。對我來說,還有什麼難事啊!”青苗得意地說,“你有什麼調料?”

見妻子這麼問,他取來一個荷葉包:“我這裏隻有鹽。”

青苗接過,撒了一點下去,不久鍋裏就傳來濃濃的肉香。可惜隻有一隻土碗, 安節舀起來的隻有湯,他又倒下去,燙得手上起泡了才撈到兩塊蛇肉。他先遞給青苗,青苗又推給他:“我們天天吃好的,就你遭罪,還不趕快趁熱喝了。”

安節喝了一口湯,說好鮮美,非要青苗喝上一口不可。鳳兒看他們兩個推讓,跑到外麵,不知在哪裏找了個幹葫蘆,用刀砍開,與青苗一人半個。安節又翻出麵餅,給她們一人一塊,三個人坐在草堆上,連吃帶喝,一邊說著話。

鳳兒說:“我們現在這樣子,真像那時從馬家寨出來的模樣,也是住在山洞裏,姑爺給我們打了一隻兔子,看看,時間都倒回來了……”

安節邊吃邊喝,也顧不得燙嘴,說:“與那個時候可不一樣,現在,我與你小姐都不能拋頭露麵,就是你這麼一個外鄉人,也是一說話就露餡……”

“姑爺大難不死,我們就一起回去吧!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

“不行,我若回去,在黃州我就往上遊走了,到這裏來幹啥?我就是要刺殺惠仲的,要能把賈似道殺了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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