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五章 臨安懲惡鋤奸 第一節 深夜探父(2 / 3)

“他們”?王堅聽出了弦外之音,有幾分意外,在暗中肯定地點點頭:“好姑娘,有情義,難得你這樣忠心耿耿。七月父親不在了,七月母親一個人帶孩子,難呢。你真的想好了?”

“我剛才忘記說一件大喜事了。”鳳兒說,“巴全,你聽了不要叫,老爺聽了,不要歡喜過度。大夫說你的病不能大悲大喜,你要平和,要安詳,要冷靜地聽我說……”

王堅似乎有預感,心跳得像打鼓似的,但還是沉住了氣:“你說,是不是安節……”

“對。姑,爺,沒,有,死。”鳳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

“那你告訴我,他在哪裏?”

王堅如此一問,鳳兒趕緊回答道:“他就在後門外麵,我把他叫進來吧。”

王堅吩咐道:“鳳兒,你到門前看著。巴全,你把窗子打開,繞到後門去喊他,從窗戶進來,別讓任何人靠近!”

這下,他相信兒子沒死。

今日,王堅聽到阮思聰帶來的噩耗,方知賈似道投降賣國,兒子是知情人,所以非加害他不可,喪子之痛與對國難的擔憂,讓他心急如焚。當他得知兒子沒死時,他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膛了。

巴全輕輕敲了一下窗子,外麵也有回聲,這才打開後門。四周靜寂如墳,安節跨上窗台,輕輕一躍,進了房中。

見窗邊一個瘦筋筋的人,清臒的臉上掛著淚珠,眼眶已經深陷了,安節當即跪下道:“父親,孩兒看您來了。”

“安節,是你,真的是你……”王堅先到窗口探視。窗外巴全貼著牆過來,讓元帥放心。王堅這才把兒子扯到窗口,左看看右看看,四方臉,塌鼻子,凹眼睛。他又驚又喜:“兒子,你沒死,大好,大好。怎麼這麼長時間才過來啊?”

安節把他的經曆訴說了一遍,王堅拉著兒子舍不得放手:“你,你還活著,我太高興了。你沒有死,我就不會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爹爹,我頭發也白了。聽說您大病一場,不能在床前侍候您老人家,兒子不孝,望父親恕罪……”安節當即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兒子下跪的時候,王堅也不放手,跟著就坐在地上。安節以為是自己把父親扯到地上了,就要扶他起來。王堅擺擺手,說要和他促膝談心。“這樣安全,即使外麵有人,別人也看不見我們,更聽不見我們說話。”

安節怕地下太涼,影響父親身體。王堅說:“就這樣吧!多少年了,我們也沒這樣促膝談心過,以後是不是還有機會都難說……”

月光下安節看到父親的臉色慘白,精氣神大不如以前,卻也從來沒這麼和藹可親過,他嚇了一跳。

“你知道我入京為官了嗎?”聽父親問起,安節老老實實地說不知道。

“那你到臨安來幹什麼?”知道父親不會同意他暗殺奸臣,安節已經在路上想好了托詞,推說當時下船到賈似道的船上,也隻是因為丞相召喚,急於向他彙報蒙哥之死的消息。沒想中了奸計,他既不能到臨安,也不能去常州,因為皇帝的聖旨還在欽差那裏,他要到臨安來拿。隻是遇到鳳兒,說起父親到京城了,他擔心連累父親,隻能深夜趕來。

父親長歎一口氣:“唉,出川本來是為恢複我大宋江山,看來不能遂心了……”

“呸呸,”安節怒不可遏,“一路過來,我是最知情的人,賈似道本應伺機反擊,卻再次派人前去求和,居然還隱瞞了向蒙古人求和納幣之事。我們在前方浴血奮戰,皇帝居然忠奸不辨,豈不令天下勇士寒心?我們現在不能除掉奸臣嗎?”

“不能。”王堅毫不猶豫地說,“國之將亡,危在旦夕,安內才能攘外。瀘州守將劉整已經投降,將瀘州十五郡、三十萬人戶全部奉送給蒙古人了。”

“啊?他可是非常有謀略的人,在對蒙戰鬥中屢立戰功,是我們四川虎將啊!”安節打了一個寒顫,想起父親還坐在地下,自己都渾身發冷,他一個大病初愈的人怎麼受得了?

他想讓父親回到床上去,王堅居然坐著不動:“時局不穩,國家危在旦夕,哪裏是考慮我們自己生死的時候?”

“為了殺敵,我們更要保護自己的身體。”安節不由分說,抱起父親,坐到床上,給他脫了鞋子,蓋上被子,自己則坐在床沿上,“我們可以照樣促膝談心,隻是我的心啊,似乎不在腔子裏,一抽一抽地疼。劉整叛變了,他實力最強,是最知道我們四川守軍底細的人。”

“對,忽必烈最凶惡的一招,就是以漢製漢,利用這些漢人來打我們。”王堅與兒子有完全一致的看法,“忽必烈在大都建立了元朝,劉整投降,將更堅定忽必烈滅宋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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