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茗不禁看了男人一眼。
發現男人胸口處有一道刀傷,好死不死,那個位置還被她手肘擊中了,重新滲出血來。
夏茗這才意識到,男人剛才撲過來,是為了救她,而不是挾持她。
以這個男人射擊的準頭,一槍打爆第二條蛇,鐵定不是什麼難事。
壞就壞在,她並不知道他在救她,在關鍵時刻給了他一擊手肘,還擊中了他的傷口,讓他吃痛,身形因此晃了一下。
以至於他射出一槍打偏了,隻射中了蛇的腹部,結果激怒了毒蛇,毒蛇俯衝下來,咬了他的肩膀。
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夏茗突然就心虛了。
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是要殺她,而是要救她。
可問題是,這該死的家夥不說啊,還拿槍指著她的脖子和腦門,正常人誰會想到,他是要救人而不是殺人?
這下,就非常尷尬了。
夏茗悻悻地瞅了男人一眼。
她眼尖地看到,男人手臂上的衣服,扯破了一小片,而那一小片不見了的碎布,夏茗很肯定自己見過。
夏茗猛然想到,當時從樹叢中迸射出來的冷厲視線,跟眼前這個男人淩厲的目光,給她的感覺一模一樣。
當時她探路過去看的時候,樹叢中的男人已經離開了,樹杈上的那一小片染血的碎布,想必就是這個男人留下的了。
這麼說來,這個男人,可不就是在來的路上,中途遇到過的男人?
原來,她“見過”他。
夏茗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試圖讓自己那該死的嗓音,顯得不那麼嬌媚,才小聲試探著問:“之前在樹叢裏的人,是不是你?”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並沒有否認,算是默認了。
夏茗見狀,進一步確認道:“我們……認識?”
男人冷冷掃了她一眼,態度冷冰冰的,並不搭理。
夏茗見狀,若有所思。
看樣子,並不是“夏茗”認識的人了,隻是先前在樹叢裏,和她有過“一麵之緣”。
雖然這個一麵之緣,她連人都沒見著。
對於眼前這個危險又神秘的男人,夏茗不免有些好奇,暗暗瞟了幾眼,小心地觀察他。
男人一身幹練的軍裝,身上有多處刀傷和擦傷,軍裝多處破洞染血,露出一道道猙獰的傷口。
他似乎經曆了九死一生的廝殺,才逃到這深山老林裏。
渾身浴血的模樣,顯得整個人血腥而狼狽,幸好身上的傷多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的重創。
此時,他背靠樹幹坐著,一條精壯筆直的長腿伸著,曲著另一條腿,那隻拿槍的手,就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姿勢看起來慵懶又狂放不羈,但身上那股凜冽的氣勢,依然令人畏懼。
夏茗剛剛見識過他可怕的一麵,知道此刻他看起來放鬆慵懶,但本質上是比猛獸還要凶悍的存在。
她的目光,順著男人染血的身體,掃了一眼男人的肩膀,那個被毒蛇咬中的位置,隱隱浸出了黑血。
而她自己臉上濺到的血珠,正是他肩膀上被毒蛇咬中,噴濺出來的。
夏茗抹了抹臉上沾到的幾絲血跡,看著男人浸著黑毒血的肩膀,目光露出了擔憂,“你的傷不能這麼晾著……”
男人冷冷掃了她一眼,沉聲說:“會不會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