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跟進來,看著夏茗,有些局促。
夏茗轉身去給她倒了一杯水,緩緩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俏臉上一片平靜,把水杯遞過去,“喝水。”
女人把禮盒放下,雙手接了水杯,似乎是有些緊張,小心喝了一口,眼神又不自覺往夏茗身上看。
夏茗坐下來,在女人打量她的同時,她光明正大地看對方,語氣毫無起伏,卻很篤定,“你是夏柔。”
夏子陽目瞪口呆。
“姐,她就是那個生了你又不要你的媽啊?”
夏柔手一抖,臉色一片慘白。
來的時候想過千萬遍要怎麼開口,沒想到夏茗直接就挑明了她的身份,更沒想到夏子陽會突然這麼說。
一時間,尷尬又難堪。
夏茗麵色很平靜,就這麼定定地看夏柔,一言不發,卻更讓她坐如針氈。
夏柔緊緊握著拳頭,又鬆開,又握緊,再鬆開,反複了好幾遍,才扯住一個笑容,把其中一份禮物遞給夏子陽。
“你就是子陽吧?你剛出生的時候,我見過你,那個死活書你才那麼一丁點大,轉眼就……”
夏子陽卻不領情,看夏柔的眼神,好像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充滿了敵意。
“我不要你的東西!我姐這麼多年,在陸家受了多少委屈,你跑去哪裏了?以前你不在,現在又跑回來幹什麼?這裏不歡迎你,也不需要你!”
夏柔笑臉一僵。
氣氛很凝固。
夏茗拉住他,讓他別衝動。
夏子陽很氣憤,眼眶都紅了,指著夏柔的鼻子,大聲控訴:“姐,她一跑就是十幾年,把你仍在陸家那種鬼地方不聞不問,從來沒回來看過你!”
“你看看她現在穿得多光鮮,她肯定是過上了好日子,可卻對你不聞不問,這還是個人嗎?!”
夏子陽每說一句話,夏柔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到最後,身體幾乎可以看到在顫抖。
她眼尾泛紅,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霍臨風沉著臉。
她調查過夏茗,當然知道夏茗的母親早些年就拋夫棄女,對這個女人,他沒有半分好感,隻是擔憂夏茗的狀態,用力握住她的手。
“如果你不想見她,我現在就讓她出去。”
夏茗反倒是最平靜的,她朝霍臨風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又把激動的夏子陽拉住,讓他坐下,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
夏子陽憤憤不平,扭過頭,不想多看夏柔一眼。
夏柔殷殷望著夏茗,聲音有些顫,“茶茶……”
夏茗麵色不變,冷靜得仿佛是局外人。
因為夏柔呼喚的“茶茶”,其實早就在當初的玉米地死了,夏柔對如今的她來說,不過是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夏茗淡然開口,“你是夏茗的母親。”
夏柔鼻頭一酸,戚戚然點頭。
女兒的眼神太平靜,太冷漠,讓她有些惶恐。
夏茗點頭,神色沒有波動,禮貌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疏離,“你來這裏做什麼?”
夏子陽火氣又上來了,氣呼呼地瞪人,“你要走就走幹淨,這個時候又回來幹什麼?是不是看姐有出息了,又厚臉皮找回來!”
夏柔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