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陸家人處處苛待她,她忍受不了,從陸家跑掉,正好碰到來南方辦事的現任丈夫。
現任丈夫跟妻子感情不和,離異後帶著和前妻生的兒子生活,救下走投無路的她之後,兩人逐漸有了感情。
她跟現任丈夫去了京都,兩年之後就跟現任丈夫確定了關係,可是現任丈夫因為跟前妻的約定,沒有再要孩子的打算。
這麼多年,她精心照料新家,把丈夫的兒子當做親生兒子,徹底融入了新家庭,新環境,開始了新生活。
一切都很圓滿,除了她跟現任丈夫沒有再要孩子。
唯一的親生女兒夏茗,帶著強烈的陸家烙印。
她憎恨陸家人,連帶著,也認為給陸家人生的女兒見不得人,她不想帶拖油瓶。
女兒的存在,時刻提醒她不堪的過去,而且這個年代,人言可畏,離異帶女兒的女人,不會有好名聲,這並不利於她融入新生活的圈子。
她想擺脫過去,徹底新生。
為此,她幾乎斬斷了跟過去有關的一切,連親生的哥哥夏鴻剛,都沒有再聯係過。
雖然沒把夏茗接走,但她自己都說不上來,到底是真的出於對女兒的關心,還是為了消弭心頭的愧疚感,她定期給夏茗寄信寄錢,隻是從來沒有回陸尾村看過夏茗。
她再也不想踏入陸尾村那片土地,不想再見到陸尾村任何一個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沒有孩子的孤獨感越來越強,即便把現任丈夫的兒子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來養育,但終究不是親生的。
這個時候,她反而沒有勇氣回陸尾村,因為中間隔了好多年,不知道怎麼麵對陌生的女兒,隻能更頻繁地給女兒寄錢,每次寄更多的錢,維持和女兒的關係。
隨著每次寄錢,和夏茗互通信件來往,她逐漸發現,女兒變得不聽話,不思進取,不聽勸告,跟男孩子亂搞男女關係,而且無心學業,每次彙報的成績都不堪入目。
夏柔恨鐵不成鋼,越發不想看到不堪的女兒,也不願意讓不堪的女兒,來打擾自己現在的美好生活。
漸漸地,除了定期寄錢之外,她連寫信都很少寫了。
今年高考,現任丈夫的兒子考上了不錯的學校,她高興之餘,突然想起不學無術的女兒,很是恨鐵不成鋼。
就在這個時候,她冷不丁地,在電視上看到了夏茗。
她幾乎不敢相信,在電視報道裏落落大方的省狀元,是她的女兒,可太過相似的眉眼,以及南城、市六中這些信息點,又讓她不得不信。
不學無術的女兒,前年高考時低分落榜的女兒,怎麼突然變成了省狀元?
電視裏的女學生,讓夏柔覺得陌生,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對女兒有很深的成見和誤解。
被大肆報道的女狀元,一度成為熱議的話題,夏柔身邊的人,不可避免地,也頻頻談論著。
夏柔心亂如麻。
女兒考了省狀元,比現任丈夫的兒子更優秀,她心裏更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十幾年虧欠女兒的愧疚感,一瞬間鋪天蓋地,以至於她連著好幾天都沒睡著,最後終於忍不住,坐火車南下,輾轉找到省狀元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