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次他來看唐秋月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沒一會兒就走神,那種糾結的神情讓唐秋月悶笑得肚子痛。
長朗的傷看著很重,可是對於他來說,其實都是技巧性的表象,他上前擋劍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計算好了角度之類的問題。
而唐秋月曾好幾次看見拓跋詡晚上偷偷地去看長朗,然後每次她都要撲倒被子裏笑一場,拓跋詡可真的是個別扭的孩子啊。
為了真實性,知道唐秋月好了之後,長朗也不過才能坐起來,然後唐秋月聽說有人救了拓跋詡,立刻拉著拓跋詡要去看他。
這是拓跋詡第一次大白天的去看長朗,雖然他是有點不情願,可是到底也是不排斥的。
去的時候長朗一如既往地裝睡,他大概實在不知道怎麼麵對拓跋詡,或者麵對他的時候到底要說些什麼吧。
倒是唐秋月此時還要繼續後麵的收尾工作。
在回去的路上一邊拉著拓跋詡的手蹦蹦跳跳一邊道:“喜歡那個阿兄——”
拓跋詡立刻變臉了,眼神陰鷙而危險地拽過她,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你喜歡他?!”
“對呀,” 唐秋月仿佛什麼危險都沒感覺到一樣,仍然笑的眉眼彎彎,“他救了郎!”
拓跋詡的臉色一僵,然後又漸漸地緩和了下來,“因為他救了我,你才喜歡他的?”
唐秋月歪著頭,似乎是在理解他這句話裏的意思,然後想明白了一樣點點頭,“對!”
“那也不準喜歡。”拓跋詡摸摸她的頭,這才發現因為剛才用力過度,把她手腕上箍出了一圈淤青,他有些心疼地摸了摸,“疼嗎?怎麼都不說?”
然後不等唐秋月回答,將她打橫一抱,快速地朝書房走去。
唐秋月早就被他這樣的公主抱磨煉得沒臉沒皮了,十分淡定地任由他抱著,到了書房還要小心翼翼地上了藥,這才揉揉她的頭發,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唐秋月默念:我是傻子我是傻子我是傻子……
然後仰起頭認真道:“那個阿兄,留下,下次,還救郎!”
拓跋詡的臉色變幻了一下,其實他一點也不想把長朗留下,相比於長朗喜歡他這件事,他寧願長朗是因為有什麼陰謀才接近他的,可是偏偏就不是!(其實就是那樣滴~)
留下一個在覬覦自己的人在身邊?
拓跋詡看著唐秋月認真又純真(?!)的眼神,想了好久,決定還是將長朗留下來,畢竟一個喜歡自己的人應該不會輕易背叛自己——他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於是長朗順利地被留在了拓跋詡的身邊。
而拓跋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還是繼續預防著下一次的刺殺,另外就是開始接手另外兩個大營的各種事務。
可是他等了好久,居然沒有了下一波的刺殺,他還在疑惑著呢,然後整個京都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京都五大士族,加上零零散散的好幾個二等的士族,家族的實際掌權人全都在一夜之間被殺,同時家族勢力也被顛覆了一半,整個家族都破落下去。
更讓那些士族惶恐的是,每家都是事先收到了拜帖,指明了告訴你,我要到你家來滅了你們,誰讓你們看不起寒族的?!
雖然在寒族身上吃了虧,但是士族大家一致認為那都是拓跋詡授意的,所以對於這樣的大放厥詞根本就很不屑,帖子也是看了就不知道丟那邊去了,然後繼續研究著該怎麼刺殺拓跋詡。
結果……
再次發現忽略寒族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總之整個北朝的士族大家都整體降下了一個等級水平,讓被他們的強勢威逼到眼前的拓跋詡渾身都輕鬆了不知道多少。
雖然他對於動手的人也很是質疑和防備,暗地裏也加強了皇宮的保安工作,但是對於神秘人對士族動手這件事還是比較滿意的。
而唐秋月就不同了,她可是清楚地知道,動手的人是公子禦無疑了。
一夜之間,這得殺掉多少人?恐怕整個京都都要被血腥味籠罩了吧?這麼視人命為草芥的冷血手段讓唐秋月在心理上更加戒備公子禦。
她不由地就想起之前因為要擄走她而送了那麼多人的命。
那個男人才是真正的亂世梟雄,有能力、有手段、有頭腦、也能狠下心來,這樣的人才最適合登上那冰冷孤獨的最高處,因為他的內心已經強大到了不需要感情這種多餘的東西。
她有些恍惚地想著,心裏卻不知道為何泛起了一絲酸澀來,是啊,他根本不需要感情,那麼他三番四次地來招惹她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