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好幾次都想著讓長朗出去了,可以一抬頭對上唐秋月無辜的目光,他張張嘴,有什麼話都給咽了下去。
唐秋月麵上無辜,心裏卻在叉腰大笑,該,當初我是怎麼忍著來天天陪你的,你就該怎麼忍著天天讓長朗陪著!
長朗看著她背著拓跋詡的臉上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麵上一副淡漠的樣子,心裏控製不住地抖了抖。
他錯了,想當初他可是一點沒覺得這麼小這麼弱得一個小娘子有什麼殺傷力,可是事實證明,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人!
因為公子禦的那一手實在太過血腥,不僅狠狠地震懾了士族一把,同時也將他們的力量削弱了不少,據長朗含糊地提過,似乎連金庫什麼的都被掃劫了一遍,唐秋月撇嘴不屑的同時就很是羨慕嫉妒恨,那家夥這次可是賺大發了吧?
也正是因此,士族大家此時都忙著休養生息呢,哪裏還有空閑來對付拓跋詡,所以拓跋詡可算是狠狠地喘了一口氣,在把一幹寒族官員的職責拉上軌道之後,忙碌了這麼多天的拓跋詡也忍不住想要鬆泛一下。
這天下朝之後,他親自跑到唐秋月的寢殿叫她起床——這事已經發生了不止一次了,唐秋月也是習慣了,可是一般叫醒她之後,他就會回書房去等她了,今天怎麼就坐在這裏不走了?
唐秋月心裏暗暗疑問,麵上還是一副沒有睡夠的焉頭焉腦的樣子,像是一朵失水的花一樣耷拉著腦袋。
拓跋詡一臉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別睡了,快醒醒,今天帶你出宮去玩。”
“唔?”唐秋月茫然而困惑地看著他,“去哪玩?”
“出宮去外麵玩。”拓跋詡一副等著她興奮的表情。
唐秋月相當配合地露出驚喜和期待的神情,“出宮?從哪裏出去,外麵好玩嗎?外麵有什麼?有好吃的嗎……”
一連串得問題朝他砸了過去,弄得他應接不暇,唐秋月見他不回答,連洗漱都顧不上,一把攥住他的衣裳,閃動著星星眼看著他。
拓跋詡被她看的耳根都要紅起來了,然後不自在地握拳在嘴邊輕咳了一聲,“這些我先不告訴你,都要你自己出去看才知道,要是現在告訴你了,你出去看就會覺得無趣了對不對?”
“……”唐秋月無語,沒想到拓跋詡一個孩子居然也會哄孩子,低下頭來有些悶聲悶氣地應道:“對……”
“好了,別不高興了,一會兒還要出去了,快去洗漱,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真把我當孩子哄了,唐秋月鬱悶了一下,然後就丟開了,算了,誰讓她現在是個傻子呢,而且去宮外玩也挺好啊,她都來了這裏這麼久了,到現在還沒去外麵逛過呢。
唐秋月換了身衣裳,然後屁顛顛地拽著拓跋詡的衣裳出了宮。
從馬車裏下來,唐秋月轉了一圈之後失望了不少。
上輩子她基本是沒有逛街的時候,要買什麼都讓手下處理了,她整天這事那事的根本忙不過來,所以剛開始對於逛街這樣的活動還是很有興致的,隻是逛過一圈之後,唐秋月便懶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嘛,商品都太粗糙太低級,她老人家根本看不上……
其實對於懶人來說,宅才是第一要點,懶病發作的時候再好的東西都入不了她的眼,於是在看到一家茶館的時候,某“傻子”終於忍不住了,死賴著不肯走。
拓跋詡沒辦法,隻好帶著她進了茶館,唐秋月一路拖著他上了二樓,然後在窗邊的位置坐下來。
樓下大堂有說書的人,拓跋詡見她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也不再管她,徑自坐在窗邊慢慢地喝著茶。
雖然經過前段時間的風雲變幻,可是那也隻是上層階級的緊張,百姓什麼的其實並沒有波及到什麼,最多也是多了一些八卦的談資,比如王氏家族出殯的儀仗有多麼豪華之類的。
大街上依舊是人來人往的熱鬧模樣,小商小販來往叫賣,一副現世安好的繁華模樣。
拓跋詡勾了勾唇,心裏泛起了一絲驕傲來。
正當他要收回目光的時候,突然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那個身影依然在,纖瘦的少女一臉憔悴,身上的衣裳也有些髒亂,滿身的風塵仆仆怎麼也掩不住,她手裏拿著一張畫像像四周的百姓詢問著,像是在找著什麼人。
拓跋詡控製不住地“騰”地站起來就像往下麵衝過去,隻是站起來之後到底還是顧忌著自己的身份,思索了一下之後伸手招來身邊的侍衛,低聲耳語了幾句,侍衛無聲地行了一禮,遵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