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統才不管蕭寶融的黑臉,徑自攬著徐昭佩就準備找個地方濃情蜜意,徐昭佩卻沒有動,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蕭寶融,帶著無聲的祈求。
蕭寶融沒好氣地將徐昭佩拉了過來,目光狠狠地瞪了過去:“瓊華的孩兒呢?”
蕭統聞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徐昭佩,然後神色自若道:“婦父若是想見歡兒,隻管吩咐便是,今日匆忙到來並不方便帶著歡兒,改日必定讓人好生護送過來,或者婦父去雍州也可以。”
原本就沉著臉的蕭寶融聞言更加憤怒:“你也好意思讓我去雍州,你那個不要臉的阿父,在外頭布置了多少人想要我的命你難道是不知道麼,你真不愧是蕭衍的孩兒,總是向著他的,此番是想要我出去送死麼,真是打的好主意,我又豈會讓你如意,你趕緊把瓊華的孩兒送來才是正事!”
蕭統也不管他的怒氣,讓人老神在在道:“自然聽從婦父的吩咐,隻是如今歡兒甚是想念佩娘,還請婦父準許佩娘隨我回一趟雍州,一同將歡兒接過來才是。”
蕭寶融輕哼一聲:“若說歡兒同你是父子,他隨著你還算有理,佩娘又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又憑什麼讓她隨你回去?”
蕭統此刻要是不明白蕭寶融是在替徐昭佩出頭要名分那可真是傻子了,隻不過這也正合他意,沒見著他這聲“婦父”可是稱呼多時了。
眼見著徐昭佩站在蕭寶融的身後還有些怔愣,他輕輕一笑道:“婦父若是同意,隨時可以成親,一切事宜早已準備妥當,隻是原本佩娘擔憂婦父和妻母,且我在朝中的地位也很是為難,我不忍讓佩娘被連累,這才拖延了下來,既然此番婦父提起,那我自然要征求婦父的意思。”
蕭寶融張了張嘴,明顯是被他這番話堵住了,隻是心裏倒真的放下心來了,他之前接到綰娘也就是鳶蘿的消息,說是瓊華有了身孕卻不知道孩兒的阿父姓誰名甚,他和洵娘擔憂不已,洵娘甚至想要直接奔赴雍州,好在讓他給勸了下來。直到後來才知道,孩兒的父親竟然是蕭衍的太子蕭統的,他甫一聽聞,也差點提劍衝出去殺了他。
之前他縱然聽聞徐昭佩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即將和失散多時的孩兒重聚,心裏也難免有擔憂蕭統不肯負責的陰影,雖然蕭統也一直表現的對徐昭佩很是在意,但是沒有真正說出來,他到底還是不放心。
原本還擔心徐昭佩太過癡傻,所以想著由他開口來試探蕭統的意思,沒想到他之前準備的那麼多的預測各種後果的說辭全都沒用上,蕭統就這麼幹淨利落地表示他願意負責,而且是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大概就等著自家瓊華的一句話了。
蕭寶融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麼話,瓊華才回來,他可不想就這麼輕易地將她給嫁出去,便宜了蕭統這豎子,而蕭統自然是不急不緩,認真地等著他的回答。
一邊的徐昭佩卻還在怔愣中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自從她猜測或者是可以確定自己的父母是前朝齊的末代皇帝之後,她在期待著與雙親見麵的同時,心裏未嚐不是揣著惶恐和害怕的。
蕭統可是仇人的兒子啊。
自古以來多少這樣的例子,當朝皇子和前朝公主,最後無一不是勞燕分飛的結局,縱然她和蕭統原本就不是這個朝代的人,但是他們占據了這個朝代的身體,自然也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他們可以拋開國恨家仇,可是各自的父母親人呢?
蕭寶融被蕭衍所逼迫,隻能隱居在這雲夢澤深處,心裏的怨氣可想而知,他又怎麼可能輕易地接受仇人的兒子成為自己的女婿?
在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二選一的準備,她還在憂心忡忡的時候,誰能告訴她,她這到底是看到了什麼?
這兩個男人還可以再幼稚一點麼?就算是正常的吵架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
哭笑不得的同時,她猛然間就放下心來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兩個人可以如此別扭地和平相處,但是隻要不是你死我活的針鋒相對,她就已經很是驚喜了。
抬眼看見對麵男子強勢中帶著溫柔的眼神,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後無聲地笑了起來。
如果說蕭寶融和蕭統別扭的相處讓徐昭佩覺得奇怪,那麼她的阿娘樂洵公主在見到蕭統時那熟稔的態度就讓徐昭佩真的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給了蕭統一個“我等著你解釋”的眼神,徐昭佩被樂洵公主拉到一邊各種關愛去了。
每天和溫柔漂亮的阿娘各種聊天,享受她的各種關愛,再圍觀自家阿父和蕭統的各種幼稚的爭鋒相對,日子過得歡樂無比。
這樣過了好幾天之後,徐昭佩這才想起來早就被她拋到腦後的徐夫人。
“阿娘,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將徐夫人帶過來,我原本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