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醞釀了好久,問道,“你,多大了?”
水蘇疑惑,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問這個,“十七了呀。”
“十七了,是該嫁饒年紀了。”冷玉鯨猶豫了一下,“你許了人家沒?”
水蘇正色道,“許了。”
冷玉鯨坐不住了,“誰家!我去剁了他!”
水蘇笑道,“你別急呀,從我被扔下船的時候,已經不做數了。”
準確的,從她被扔下船的時候起,世間便沒有林水蘇這個人了。
“你怎麼不問問我,那晚發生了什麼?”
冷玉鯨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我想等你自己想。”
“襄陽林家聽過嗎?”
冷玉鯨點點頭。
襄陽在星州南半部,原來那裏有個薑國,不過十幾年前被秦國給滅了。
襄陽林家曾是薑國的官宦世家,因為在秦國鐵騎攻城的時候及時投降,而未損根基,家主又是個有手腕的,現在已經是一方知府了。
“我爹他就是當代林家家主,而我全名叫林水蘇。”
冷玉鯨震驚了,不過水蘇一身都是大家閨秀的氣質,倒也是意料之鄭
“我許的人家是揚州的一家商戶,這次南下就是去鎮江成親的,沒想到的是,我那庶出的姐姐和姨娘,竟然想要殺了我,然後替嫁。”
她這些話的時候就像是再講一個事不關己的故事,完全不像是一個經曆了被迫遠嫁,血親背叛的少女。
冷玉鯨卻心疼極了,那些人真是禽獸不如!鎮江,行,她記住了。
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浩瀚星河溢滿靛青色的夜空,又倒映在廣闊的江麵上。
水蘇從沒見過這麼美的景色,讚歎道,“醉後不知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謝謝你帶我來看這麼美的夜空。”
冷玉鯨看著她的笑容,心情也跟著舒暢了,“你若願意,我願意陪你看這煙雨揚州的每一方景色。”
水蘇重重地點頭,笑意盈盈,“我願意!”
她沒的是,暴風雨的那,那個愚蠢的林水蘇已經死在了水下,活過來這個是被冷玉鯨從深水中撈出來的水蘇。
在她觸碰到死亡,已經絕望的時候,冷玉鯨宛如神一樣抱住了她,給了她一口空氣和一段新生,所以就讓那些怨恨和過去都跟著林水蘇一起葬在了困龍灣的湍流中吧,她現在是水蘇,是想能一直一直留在冷玉鯨身邊的水蘇。
……
冷玉鯨吃了解藥,還在昏迷,不過氣色正在漸漸好轉,麵容上的死氣也散掉了,一後的清晨,她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見趴在自己床邊睡覺的水蘇時,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鬆了。
水蘇睡得很淺,冷玉鯨一有動靜她急忙起來,突然和冷玉鯨對視,她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一邊笑一邊掉眼淚,“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冷玉鯨握著她的手,“別哭,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她取出被她貼身放置的一枚發簪,為水蘇戴上。
發簪上是金絲勾勒出的一朵優曇花,花心的珍珠漂亮的耀眼。
“我昏迷後都發生了什麼?”
水蘇便一一講述起來。
“竟然是那白臉為我取來了解藥,他人呢?”
“那位公子送回了解藥,隻短暫休整了一下,就和那位道長離開了,去哪裏沒,隻留了一句,山河遠闊,江湖再見。”
冷淇舟一直守在門口,聽見屋裏的動靜,沒進去,心裏的大石頭也落霖,看了看屋門,將手中的蛟牙刀放在門口,轉身帶著親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