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請留步。”負責值夜的小隊長蹬蹬蹬的從城牆上跑了下來,來到大隊長的麵前,倒也不敢怠慢,立正行禮後必恭必敬的問道:“大人,這麼晚了,按公爵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出的。”說著,他瞅了一眼麵前大隊長的臉色,見其有些不愉的神色,敢忙又道:“這是上麵的命令,小人也很難做的,您看……”
大隊長不言不語的盯著這個小隊長看了一陣,正當小隊長緊張的有些冒汗的時候,大隊長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小隊長的肩膀:“不錯!不錯!就應該這麼負責!”說著,拿出一張蓋著朱紅大印的羊皮紙遞了過去:“這是公爵大人親自簽屬的命令,今天晚上將有友軍到來,我是奉命來迎接友軍。”
小隊長正被誇獎的有些心花怒放,聽這麼一說,幹忙雙手接過羊皮紙,的確是軍部命令的格式,隻是那個所謂的公爵大人的簽名因為天黑所以顯得模模糊糊的,其實即使不模糊他也照樣不認得,也難怪,像他這樣的小人物又怎麼有機會接觸公爵大人呢?雖然心中還有些疑問,小隊長卻也不敢再說什麼了,衝著那些守衛城門的士兵揮了揮手:“開城門!”
城門的吊橋在絞盤支支啞啞的轉動中被放了下來,大隊長大步走了上去,而他的兩個手下則是有意無意的站在了絞盤的附近。月色如水,灑在護城河裏,波光粼粼的,城牆外是莽莽蒼蒼的樹林,被風吹的沙沙的響,一切美麗而又平靜。此時,距離零時還有一刻鍾……
一隊穿著黑色甲胄的兵士從城外的大路上走了過來,列著整齊的隊伍,人數並不多,隻有幾百人的樣子。北門上負責眺望敵情的士兵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支隊伍,並且報告了他們的小隊長。
“大人!這就是您所說的友軍嗎?”小隊長從城樓上跑了下來。
“是的!就是他們,他們是接到城主調令的附近城市的第一批士兵。”大隊長隨口說道。看到正朝城門走來的士兵並不多,小隊長也就不再說什麼了,是啊,誰會用這麼點軍隊來攻城呢?
隊伍漸漸的走近了,當那麵湛藍色印著金色號角圖案的旗幟遠遠的印入眼簾的時候,小隊長已經完全沒有了戒心:“果然是我們的軍隊呢……”他暗暗道。
“大人親自來處理如此重要的事物,看來一定是受到公爵大人的賞識的!以後可要多關照小弟啊!”心情輕鬆下,小隊長的不由得話也多了起來。
“哪裏哪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上麵一時間抽不出人手,就把我派來了!到是兄弟年紀輕輕就混上小隊長,前途無量啊!”大隊長很是平意近人,笑著與他互相恭維著。
“哈哈哈!大哥您真是客氣啊!一會兒小弟做東咱們去城東歸元樓喝一杯!”這小隊長也是個見杆就向上爬的主,才一會兒工夫,雙方的稱呼就已經親近到了“大哥”“小弟”的程度……
“那大哥可要預祝你升官啊!公爵大人的命令剛下來,東南地區準備獨立自治了,所有的軍隊也要擴充,現役軍官全都官升一級。”
“是啊!這個消息小弟我也聽說了!要我說早就該自治了!那我現在也好混了中隊長當當!哈哈哈哈!大哥!您忙!我就不打擾了!”看見那些身披黑甲的隊伍已經來到了吊橋前方,小隊長知趣的轉過身向城牆上走去,嘴裏哼著小曲,看來心情真是非常的不錯。
“弟兄們加把勁!再過一個時辰就該換崗了!一會兒我請客……”這名還沉浸在升官的幻想中的城防軍小隊長話音剛落,人猛的晃了一下,似乎是沒站穩。一個趔趄,摔倒在城樓的樓梯上,整張臉都結結實實的撞了上去。
城牆上的士兵強忍著笑,其中一名急忙跑了過來要去扶起那名剛出了大糗的小隊長,嘴裏還不忘說著“哦,令晚的風真大啊,都把大家吹得搖搖晃晃的站不穩……”
沒錯!今晚的風的確很猛,呼呼的風聲把很多雜音都蓋過了──包括那利箭離弦時發出的銳響!
那名小隊長的臉被翻轉過來,旁邊的騎兵驚恐的看見他的後心被一根細小但極鋒利的短弩貫穿,一條鮮紅的血絲從嘴角流下出來,染紅了士兵的手,緩緩的滴在了地上。
“啊!”尖叫在北門的城牆上響起。部分人是因為看到自己的小隊長竟在眾目睽睽之下遭射殺而驚慌失措,而另一部分人,卻是因為已步了那名隊長的後塵,踏上了黃泉路。
無數硬箭從城門處那些剛進城的所謂友軍手上拿出的短孥中射了出來,站在城牆上的城防軍士兵們甚至連格擋的意識都末產生便被利箭刺入身體,十數人慘叫著墮下了城樓斃命。而原本站在絞盤旁邊的那位大隊長的兩個手下更是早已拔出佩刀砍翻了幾名守衛絞盤的士兵,牢牢的控製住了吊橋。
“敵人!敵人!”城牆上的士兵們終於開始反應了過來,拿起了兵器開始向城門處衝了過來,可是,更大的恐慌隨即到來了。城牆外那原本悄無聲息的密林中猛的爆發出了震天的吼聲,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高舉著雪亮的兵器向著洞開著的北門衝了過來……
“關城門!快把城門關上!”敵襲的鍾聲已經敲響,城防軍的士兵衝著敞開著的城門衝了過來,他們明白,一旦讓敵人衝進城市,那麼在數量上明顯占著劣勢的他們是不可能擋的住敵人的腳步的。
雙方士兵在窄下的城門口中殺起來,那些什麽陣型,序列甚至團隊的基製都在瞬間土析瓦解,單純的撕殺,沒有任何的花巧在裏麵,隻需要把手中的武器舉起然後揮下,外麵的人想進裏麵,裏麵的人想把外麵的人擠出去,當然,爭奪的重點便是那吊橋的絞盤。
城防軍的軍官們此時都隻有一個命令:“衝鋒!快點!把他們壓出去!衝鋒!”因為敵人的襲擊太突然了,突然到令他們沒法整軍,沒法布陣,甚至沒法傳令指揮。
此時,安德魯斯子爵已經帶著他最精銳的親衛部隊衝到了城門口:“快點,全線壓上!”安德魯斯子爵用力的揮舞著手中的戰刀,大聲的吼叫著。短兵相接的拚刺聲,瀕死者的慘叫聲,在他耳邊響成一片。城門口的設計是一個喇吧型的開口,也就是說城門處的空間是最小的,而越往前空間越大。說實話,這種設計無疑是正確的,他可以讓守城的一方在交戰的平麵上短時間內集結到比較優勢的人數。
“該死的!”安德魯斯子爵恨恨的咒罵著。無疑,這種城門的設計給進攻的一方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雖然憑借更加強大的單兵戰鬥力他們仍在推進,隻是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每進一步都必須做出犧牲。
“投戰斧!”安德魯斯子爵大吼道,衝著後方那些被同伴擋住了去路卻無所做為的人發下了命令。
一時間,除了前排正在激烈搏鬥著的士兵外,後方的那些黑甲兵士紛紛從腰間抽出了一柄小巧精製的短斧。士兵們眼前光芒閃動,數百柄短斧呼嘯而前,砍向正竭力抵擋著己方前進的敵軍。由於距離極近,敵人的步兵雖有圓盾薄甲,卻也在霎時間被飛來的斧頭劈中,血肉橫飛……
這支精銳的禁軍部隊最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每名士兵都攜帶有三把精致的小斧,他們都經過特別訓練,每人腰間都有特殊的活扣用來係住短斧,這些鋒利的精鋼短斧若在近距離擲出威力比一般弓箭飛矛都要大,再加上獸族那與生俱來的蠻力,在戰場上更顯得無堅不摧。
在這樣突如其來的強大攻勢下,沙比亞的城衛軍陣角一時間大亂,終於被強悍的禁衛軍戰士突了進去。前進,不斷的前進!交鋒的範圍越來越大,而此時沙比亞城的的城防軍在聽到鍾聲後業已陸續趕了過來,舉目望去,北門內外已被狂吼著的獸族士兵堵的水泄不通了,到處是揮舞著的兵器,寸步難進,一個個士兵被打得血肉橫飛、慘叫聲密集地響起。
雙方激烈的交鋒,每一閃瞬都有人濺血倒下。黑甲士兵已經逐漸的占據了優勢,不斷進入城中的部隊成兩三人一組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陣勢,顯示出平時高度的訓練水平,相比之下,沙比亞的城防軍就盲目的多了,毫無配合可言。
拚殺越來越瘋狂,無聲的流矢和短斧更向雙方士兵互相拋射。在這亂七八糟的戰局中,任你如何勇猛強橫,都休想全身而退。在缺少將官的指揮下,士兵們個人的鬥誌是非常重要的。換言之,誰的單兵素質較強,誰更在鬥勝之心,那一方便能有望在混亂中劈出一條血路。
作為禁軍的將領,安德魯斯子爵是通過軍功獲得爵位的,從一名小兵爬到如今這個位置的他,其本身就是禁軍中著名的勇士。手中那把比一般士兵的戰斧還要巨大的戰刀在他手中靈巧的如同玩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