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破城(3 / 3)

踏步上前,安德魯斯子爵手中戰刀猛地刺入一名向他衝來的圓陣的敵兵的胸腔,順勢一送一抽,腥熱的血液便從創口從暴射而出,屍體當場栽倒。隨手一揮將一名妄圖偷襲的敵軍士兵砍為兩截後,戰刀帶著風聲向著另一名趕到的敵兵揮擊了過去。硬碰硬的迎上了對方高舉的大斧,噹的一聲巨響過後,士兵連帶著他的大斧一同被揮做了兩斷。

“陛下賜與的刀果然與眾不同!”安德魯斯子爵抬起刀來看了看,隻見那抹上了一層紅色的刀鋒依然鋒利,絲毫沒有一般兵器經過撞擊後留下的細小缺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仗著手中戰刀鋒利,更是猛衝猛撞的突擊向前。

湧進城中的禁軍士兵越來越來多,沙比亞城防軍的陣線進一步被壓縮了,無論軍官們如何的催促,叫喊,這些畢竟隻是普通的士兵,在和首都的精銳部隊的搏殺中已經消耗掉了一開始支持著他們的士氣,勝利的天平越來越快的倒向了禁軍的一邊。

看到己方的部隊越來越多,成片的士兵都集中了起來,安德魯斯子爵大手一揮道:“列陣!”

禁軍立時止住了前進的腳步,那些兩三人一組的小陣勢在聽到命令的瞬間就可以互相合並靠攏了起來,組合成更大的陣勢不一會兒,一道刀斧組成的牆壁就橫在了沙比亞城防軍的麵前。

“我們是軍中的精英……我們是國家的城牆……我們是戰斧的鋒刃……”低沉的禁衛軍軍歌在整齊的軍陣中響了起來,隨著軍陣的推進,越來越激昂。

手中的戰斧抬起!落下!當數萬人的軍陣整齊的重複著這個簡單的動作時,帶來的殺傷力無疑是可怕的。沙比亞的士兵們覺的他們的對手在一瞬間仿佛連成了一個整體,一麵推進著的帶著鋒刃的城牆。

崩潰了!如同雪崩一般,也不知是從誰開始,單個的逃跑終於演化為全體的潰退,最後成為了潰逃,偶有想要戰鬥到底的“勇士”也在瞬間被麵前的軍陣壓成了肉泥……

“丟盔棄甲”這四個字的含義在這裏得到了最好的栓釋。

* * *

佩特洛把手中的黃金頭盔狠摔在地上,罵道:“呸,想不到他們竟然在這種時候動手!這些個該死的!怎麼會讓敵人打進來的!居然這麼快就被攻破了城門!”他也是氣極了,抓起東西就摔,搞的房間器物橫飛,口中卻仍不住罵道:“還有那個該死的叛徒!要是讓我查出來的話一定活剝了他!”

北門被攻破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佩特洛的耳中,城中軍隊的士氣低落到極點。除北門外,南門,東門,西門四座城門都有士兵開始陸續的向外逃去。

佩特洛已經下令所有軍隊堅守主城,希望憑借城內曲折的道路和房舍與敵軍展開巷戰,以延緩失敗的到來,雖然,這時就是他自己也明白,失敗已經是必然的了!

“大人!走吧!遲恐有變!”幾個血忍打扮的蒙麵人跪倒在佩特洛的麵前。

“不!我不走!我的部隊一定能守住城池!”佩特洛大公神情很是猙獰。

“大人!在雷洛雅還有五萬最精銳的部隊,隻要您能夠到那兒,就一定可以東山再起的!大人三思啊!”

“雷洛雅……”佩特洛喃喃道,眼中又重新閃現出了光芒……

第一刹晨曦已從天際間乏起,戰鬥,大火正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上演著,沙場比亞城中正處於一片混亂的狀態中。

“敵軍已經完全占領北門!”“城衛軍的一個步兵團宣布起義,正配合敵軍攻擊抵抗的守軍!”“佩特洛大公爵被敵軍捉住了,守軍已開城投降!”“敵軍下令剿滅所有判軍,一個不留!”

各種無法證實的傳言在城內大街中以驚人的速度散播著,氣氛異常緊張。

“快!我們要離開這裏……”清醒過來的佩特洛大公爵被他的嫡係親衛隊上百人簇擁著,向唯一還沒有被禁軍攻擊的南門趕去:“這裏不能再呆了,隻要能夠被落到敵人的手中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雖然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關於戰況的可以稱為準確的情報,但從身後傳來的激烈打鬥聲卻說明了沙比亞城仍末完全投降,仍舊有忠於佩特洛的部隊在抵抗著,隻不過誰都知道,既然讓禁衛軍攻進了城中,那麼失敗隻是時間遲早的問題而已。

大街上塞滿了從前方退下來的潰兵和一些逃避戰爭的百姓,使原本已不寬敞的道路更是擁擠。人潮推撞著住南城門蜂湧而去,一路上撒滿了各樣兵器雜物和幾名被路人踐踏而死的小孩的屍體。

騎在馬上的親衛們瘋狂地抽打著阻礙戰馬前進的人群,盡力在人海中衝出一條逃生之路。佩特洛大公爵侍衛長的馬鞭狠狠揮落在一個逃兵的臉上,把他打得鮮血披臉滾落路邊。他大聲叫道:“前隊快點開路,全體往南門衝!”

南門並沒有遭到禁軍的攻擊,所以現在所有想逃出沙比亞城的人都想從這處逃出生天。

終於衝到了南門,那裏的幾隊守軍正努力地把想逃出城區的潰兵阻攔在城門前,但在茫茫人潮麵前,那幾百人顯得力不從心,正一步步往後退卻。佩特洛大公麵色一寒,向著負責南門防務的指揮官最後吩咐了幾句,帶領著手下親衛頭也不回的衝出城門向南而去……

“看啊!敵軍已經衝過來了!”就在佩特洛出城一瞬間,禁軍的先頭部隊終於攻到了南門。

“抓住佩特洛!不要讓他跑了!”一股黑色的洪流呼喝著,向著南門的方向奔騰而來。

那些由潰兵和百姓組成的隊伍一下子騷動了起來,拚命的衝擊著南門,有的士兵甚至拿出了手中的兵刃準備衝殺出去。南門指揮官從隊伍中緩緩走出,他的右手舉著血淋淋的戰斧。他冷冷地看著麵前的人流,沉聲道:“大公爵有令,射殺所有敢於逃跑的士兵!”

“嗖!嗖!嗖!”

率先劃破死靜的是利箭破空之聲。千餘枝勁箭鋪天蓋地地向人群襲來,把死神的召喚傳送到每一個人的耳邊。第一排弓箭手齊射完畢後便半蹲在地上,露出身後密麻一遍,把強弓拉了滿弦的第二排弓箭手。

光芒閃動間又是千多枝箭射出,密集至極的箭雨幾乎連空氣都割破。第二排箭手蹲下,緊跟著又出現了第三排的弓箭手。

慘叫在人群中響起,但很快便被其餘人絕望的嘶叫聲所覆蓋。在這種無差別的射殺中,許多人都中箭了,有的是逃兵,而有的是無辜的百姓,他們的胸口瞬間綻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象噴泉一樣從胸口,從腹腔,甚至從頭頂湧出。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身上的衣物,染紅了腳下的土地。麵對著弓箭手的一排中箭的人都倒下了,接著是第二排。有的中箭的人張大著嘴,聲嘶力竭的哀嚎著,而更多的傷者則是死在了人群瘋狂的踐踏之下……

這些被射殺的士兵無疑是可悲的,他們為之戰鬥的人最後下達了屠殺他們的命令,然而那些被誤殺的百姓則更可悲,他們完完全全是戰爭的犧牲品。戰爭是殘酷的,這點誤庸置疑。

被死亡威脅的人群在一瞬間如失去理誌般瘋狂湧向城門,他們狠命地用任何可以拿在手中的東西砸,用口咬,用手撕扯著一切擋在他們麵前的人或物,人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出城去!

禁軍的士兵也被堵在了人群的後麵,人實在是太多了,可笑的是,這些人恰恰成了隔開南門守軍和禁軍之間的屏障。眼看這次行動最重要的目標佩特洛公爵已經出城而去,衝在隊伍最前方的安德魯斯子爵心急如焚,下達了命令:“全軍前進!給我砍開一條路!一定要捉到佩特洛!有敢於攔在我們麵前的,殺無赦!”

弓箭帶著尖銳的風聲從城門激射而來,無數人被射成了血刺蝟,慘叫著倒了下去。不過當中很多人不是被箭射中卻是被身旁的人推倒,倒下的人在瞬間被身後的人潮從身上踩過,隻要一倒下,根本不會再有機會站起來。而在他們身後,刀斧以不亞與弓箭的速度收割著生命,仿佛砍倒的不是生命,而是一棵棵的荊棘。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了,顛狂了……

殺戮,殺戮……士兵與士兵之間的殺戮,士兵與百姓之間的殺戮……被踐踏得血肉模糊的屍體從大街一直延伸至城門。土地已變成了腥紅的泥濘,不時可見斷肢殘軀散布各處,使得這條路看上去更如一條由死屍鋪出來的人肉大道。

禁軍終於衝破了南門想南追去,而城中,巷戰已經接近了尾聲,不過破壞是嚴重的,尤其是潰兵和一些趁火打劫的流氓強盜帶來的破壞,四麵升起的滾滾的濃煙籠罩著這座曾經繁華富饒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