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烏雲翻滾,閃電撕破長空。

“咚….”

淩如兮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傾盆大雨席卷而來,遠方迷離的萬家燈火也一並被雨水吞噬的幹淨。

索菲酒店的總統套房內,冷氣開得很足,淩如兮站在房裏,望著對坐那扇緊閉的臥室門,那轟鳴的雷聲攝的她肝膽俱裂,握緊拳頭,淩如兮不由發覺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父親的公司被惡意打壓、天恒一夜之間易主,淩如兮還未清楚明天那個即將接管天恒的男人到底誰,接到的卻是醫院的病危通知書。

天恒是父親淩尋寅一輩子的心血,可噩夢就像這場暴風雨來的極其猛烈,淩尋寅試圖挽救過,但在這場殲滅戰中,表麵不過是星雲頭龍企業之間的戰爭,私底卻是血型風雨的爭奪,伴隨著‘天恒’收購案的塵埃落定,淩如兮傾家蕩產。

父親心力憔悴病倒了,結果查出是胃癌,如兮眼前浮現醫生們陌生而嘲弄的眼神,如果她再籌不出錢,他們會被立馬趕出醫院。

所謂人走茶涼、冷暖自知,或許是這個道理吧。從前,家裏門庭若市,而如今門前羅雀。淩如兮咬緊蒼白的唇瓣,在星雲他們沒有立足之處,但即使她什麼都沒有,也絕不能沒有父親。

臥室的門緩緩而開,男人一襲白色浴袍淡定走出,淩如兮的眼底一片濡濕,直到看著男人越走越近,終於,她握緊的雙拳漸漸鬆開,啞著聲音說:“蕭雲先生,您好。”

男人嘴角微微上揚,眼底隱藏著幾分狠絕,城府頗深,隻是輕笑,望著眼前的淩如兮,被淋的像落湯雞,說實話,初識這女人的確很倒胃口,可是…看看那雙桃花眼,滿滿的瑩潤,就像一潭湖水,波光瀲灩。

該死,他那個傻弟弟就是中了這個道。韓蕭雲蹙眉,上下打量著:“聽說你站在門口幾個小時就為了見我一麵?”

淩如兮一怔,她想過很多辦法籌錢,找過曾經父親手下的親信李叔叔,他人自有為難之處,她不是不能理解,可父親病危,卻沒人肯幫他們渡過燃眉之急。

李叔叔遞給她一張名片:“小兮,不是李叔叔不肯幫忙,隻是…你…還是去找韓先生吧。”

韓先生??他叫韓蕭雲,盛名集團執行總裁,在星雲也是數一數二的地位,聽過此人大名,卻從未見過。

淩如兮照著名片上的地址就連忙趕來,期間遇上暴風雨,她無心顧暇,被雨水衝洗的整個人都是濕漉漉的,衣服、頭發、眉毛、連睫毛都顫著雨水,屋子裏的溫度很低,冷如霜刀。

淩如兮站在那裏,像隻溺水的流浪貓,頭發上的水一滴一滴落在油光可鑒的地板上。

她穩住自己的氣息:“蕭雲先生,今晚到訪確實很冒昧,但我真的有要事相求。”

“噢?”男人微側頭,倨傲而戲謔的凝視著她,故意反問:“什麼事?說來聽聽。”

韓蕭雲一臉饒有興致的模樣,轉身拿捏起桌上的高腳杯,輕搖、微瑉,挖著坑,就等著這女人往火炕跳。

“我…需要錢。”

錢???嗬嗬… 剛見這女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一談到錢,那女人眼底的雀躍全然落入他的眼底,他繼續輕笑,高挺的鼻梁,硬朗的線條,勾勒出最冷冽的容顏。

“錢?你要多少?”

畢竟這並是一筆小數目,特別是對方似乎有肯幫忙的跡象,淩如兮細聲的說:“五..百萬。”

韓蕭雲昂頭飲盡杯中的威士忌,整個過程都很緩慢,他側臉輕瞅她,那眼裏一絲寒光,就如呲牙的惡狼,那一刻才讓淩如兮感到一絲後怕。

“蕭雲先生,我知道這並不是個小數目,但我保證我會想盡一切辦法還給您,但我現在真的很急需這筆錢。”

韓蕭雲湊近她,垂眸細看,淩如兮的呼吸卻被他突來的靠近而擾的混亂,他身上幾分威士忌的醇香,讓她有些畏懼…更讓她迷亂:“我…現在真的需要錢,李叔叔讓我找您,他說您一定會幫我的。”

李叔叔??嗬嗬…不過是他安排的臨時演員而已,要不然這樣她怎麼可能乖乖上鉤呢。

原以為她是怎樣的女人,也不過如此,輕薄的衣衫濕透,緊貼著她瓷白的肌膚,他反問:“我為什麼要借給你。”

淩如兮一怔,頷首迎上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卻被堵的說不出話。

他看著她瞳仁裏映著自己放大的麵容,邪佞而冷漠,他幾乎從唇中迸出:“那…要看看你到底多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