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唐突就無視了眼前這群無聊的青年文人,以文會友不過是個幌子,多數人恐怕還是衝著朱薇的美色來的。
朱薇與唐突解除婚約的風聲早就傳遍全城了,這風聲顯然是朱家有意放出來的;讓唐突隨後在嚴休複壽宴上公開聲明主動退婚,不過是朱家的虛晃一槍。
既然朱薇又恢複了才貌雙全家世無雙的“單身貴女”,趨之若鶩的人哪裏會少。別看青州士子無論是誰提起唐家吃軟飯的都要嗤之以鼻,但若是輪到自己進朱家當贅婿小白臉,絕壁會搶破頭。
唐突帶著阿鬥進了四海樓的一樓大廳,今日貴客都往樓上跑,朱家大小姐主持的每季一次的四海樓詩會按期舉行,大廳中食客並不多。
唐突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樓梯口帶著兩個青衣家仆維持秩序的朱家二管家朱亮。他笑吟吟地向朱亮招了招手,朱亮臉色鐵青,立即扭過頭去。
參與詩會的青年士子們先後驗證身份都進了場,熙熙攘攘的人聲消散,歸於平靜。
唐突點了兩隻燒鵝,這是給唐鬥吃的,他嫌唐人的燒鵝太油膩而且肉質中帶有很濃的騷氣,實在難以下咽;他隻點了一樣精致的小麻酥,按照流行的吃法,蘸著黃橙橙的蜂蜜,慢條斯理地小口咀嚼著。
唐鬥兩手抓住整隻燒鵝,埋頭吃得滿嘴流油,此刻他的全世界就隻有這隻美味的燒鵝。偶爾他熱切的目光會瞥向案幾上的另外一隻燒鵝,真正做到了吃著嘴裏的、看著鍋裏的,心中樂開了花。
這廝真是世間罕有的吃貨。
唐突輕笑一聲,他眼看著麵色青紅不定的朱亮從樓梯上走下來,就起身迎了上去。
唐突拱了拱手:“見過二管家。”
朱亮咬了咬牙:“你這小廝到底意欲何為?”
唐突聳聳肩:“唐某主仆慕名而來,來吃四海樓的燒鵝啊……二管家,既然撞上了,唐某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朱亮心裏哆嗦了一下。
他壓低聲音怒道:“你不要得寸進尺,朱某大不了跟你魚死網破!”
唐突似笑非笑:“二管家有家有業,不比我這個吃軟飯的,有今天沒明日的賤命一條;左右光腳不怕穿鞋的,你要跟我魚死網破,那就來啊。”
唐突那句“光腳不怕穿鞋的”聽起來有點古怪,但裏頭的要挾之意朱亮豈能聽不出來,朱亮心驚膽戰,氣得麵容抽搐。
這時,唐鬥已經風卷殘雲,活活將兩整隻燒鵝都吃下肚去,還是意猶未盡,又拍著案幾招呼著四海樓的夥計,口中含糊不清:“再來兩隻燒鵝,越肥越好!快點!”
唐突心裏一陣肉疼。
四海樓的燒鵝比其他店鋪的燒鵝貴很多,一隻要十二文錢啊,看這廝這個吃法,恐怕沒有六七隻打不住。
唐突的臉色就有點難看,他抬頭望著臉色更難看的朱亮,嘴角就噙起冷漠的弧度來。
在青州眾叛親離的他,賴以利用借力的籌碼不夠多,朱亮算是其中之一。對於朱亮這種豪門高級奴才,隻要捏住了他致命的小辮子,唐突至少有幾十種辦法讓他俯首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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