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猜猜好嗎，她的父母做著早出晚歸的工作。但因為女兒成績很好，看上去很乖巧，所以從來沒有擔心過她會出事。”
這是理所當然的，父母會習慣地用成績來衡量自己的孩子，因此才會忽略更多。而我說這些出來不過是為了更好地解釋餘心怡自殺的原因。
“那麼，餘心怡為什麼會自殺呢？”我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惡魔。
我冷眼地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無一例外，都是痛苦的。“因為‘絕望’，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她至始至終都是孤獨的。她就像是獨自流浪在浩瀚無邊的宇宙中的宇航員，孤獨地活在這個名為‘社會’的世界裏。對於她來說，這個世界沒有她值得留戀的東西。因此，拋棄了也沒有任何意義的世界。這，就是我所說的‘絕望’。”
“夠了！”沫沫突然喊道，“已經夠了。”她抱著小英正在發抖的身體，對我喊。我知道小英在哭，但是我別過頭，沒有去看她。
結束之後，我和蘇晨光肩並肩走在校園裏。太陽已經落了下來，半邊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隻剩下另外一半苦苦掙紮。
“你在看什麼？”蘇晨光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
“看，那裏有一顆星星。”我指著天空中唯一的一顆明亮的星星。它此刻就在明暗的交界帶，比天空中的半輪月牙還要顯眼。
“那大概是金星吧。”
“金星？”
“我聽別人說過，在傍晚的時候，太陽光沒有那麼強烈，這個時候就能夠看到亮度比較高的星星了。而在清晨和旁晚的時候，金星的亮度是最亮的了，亮度等級大概-3.3至-4.4左右。”
雖然我不是很明白星星的亮度等級是怎麼換算的，但聽他的語氣好像在這個時候看到星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你可以告訴我嗎？”我問蘇晨光。
“什麼？”
“小英和餘心怡是什麼關係呢？如果說之前不能告訴我，我還是能夠理解的，但是現在告訴我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嗯。之前我們約定過不能告訴你，要你自己去調查的。”蘇晨光低下頭，用敘述的口吻說：“但是我們沒有想到你會調查我們想都沒想過的方向去。”
“那麼你們一開始就認定小英是有罪的嗎？還是因為小英覺得她自己有罪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餘心怡有自己的博客吧。”我覺得我的語氣也像蘇晨光的一樣沒有感情。“昨天，我黑了那個賬號了。在那裏麵，我找到一些上了鎖的文件，也就是說，除了自己以外，別人看不到的內容。”
蘇晨光看上去並沒有很驚訝，隻是緊閉著嘴巴聽我說話。
“在裏麵我發現了三樣東西。第一，日記。記錄的是關於學校的事情。第二，照片。除了和家人的照片以外，還有和小英的。他們兩個人大概是戀人關係，隻不過從照片的時間來看這是在兩年前的事情了。第三，關於‘十三行’的資料。”
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可是蘇晨光看上去卻沒有說話的欲望。
“餘心怡的父母死了，就在兩個月前，在自家的工廠裏被強盜殺害了。”
我突然想到一種名為“詛咒”的東西，但這個真的有這麼邪乎嗎？我不信。我這個時候的感受比起恐懼，更多是驚訝吧。我雖然隱隱想到過這種可能性，但總是下意思地去否定它。這下子，我突然明白了。
明白了博客上最後的那句留言：我是這個宇宙中唯一的飛行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