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餘暉灑滿了窗戶,輝映著室內的大理石地板,一個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蘇無雙看著窗外不遠處的高速路上的車水馬龍,如今已是疲憊不堪,早已沒有當初年輕時的那股熱血。

蘇無雙穿著拖鞋幼稚地在地板上踩著自己的影子,一邊在腦海裏嘲笑自己道:都四十五歲的人了,還如此幼稚。

雖說是四十五,蘇無雙的身材和皮膚仍舊保養得很好,隻是由於過於疲勞等種種原因,肩膀稍微有些下垂。

蘇無雙到了這個年紀,身材中等,屬於穿衣顯瘦的中年女子。蘇無雙舉手投足透著大家閨秀該有的端莊高雅,眉眼儀態萬千,風韻卓群。

蘇無雙把茶包扔進水杯裏,倒入了滾燙的熱水,出神地望著水麵的霧氣,直到大拇指被滑落的水珠燙到才猛然醒悟。

她回頭看了一眼在沙發端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在茶幾上的女兒,不滿地嗬斥了一句:“蘇惜!站沒站相,坐沒坐像的成何體統!你十八歲了!”

“媽,這是在家裏。”無視女兒無奈的嘟囔,蘇無雙捧著茶杯坐在了蘇惜的身邊。

“晚上想吃什麼?我等下就做。”蘇無雙懶得和她鬥嘴,默不作聲地轉移話題。蘇無雙最值得驕傲的,除了女兒蘇惜,再無其他。

女兒蘇惜長期單獨住宿在海滄,自己唯一能做的隻是周五下班以立刻從廈門趕來這裏替她解決當天的晚餐,也算是盡到母親的責任。

蘇無雙信任蘇惜會有能力妥妥貼貼地打理所有事情,畢竟蘇惜的自理能力在家中所有親戚的孩子中最為出色。

“媽,我今晚想吃披薩。”蘇惜合上筆記本,抬頭看著她。

“大老遠跑來你這裏給你做頓晚飯,結果你居然要我和你一起吃外賣?”蘇無雙瞪她一眼。

“嘿嘿嘿,媽您就陪我吃嘛?”蘇惜拂去額前的劉海,抬頭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向她乞求。

蘇無雙默認了,拿著馬克杯走回廚房,用冷水衝著杯子的邊緣,繼續恍惚地望著夕陽。

半晌,廚房傳來蘇無雙的聲音:“我晚上不打算吃太鹹的。”

蘇無雙話音剛落,蘇惜就樂嗬地蹦躂到座機前,熟練地撥打了必勝客的電話並快速地報了自己愛吃的以後,又叫了蘇無雙的最愛,海鮮意麵。這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地做完就看到蘇無雙還抱著雙手,皺著眉頭看向她。

“姑娘,你打算鹹死我?”蘇無雙依舊倚靠在廚房門檻不滿地嗬斥蘇惜。

“我加了配菜!”蘇惜摸摸後腦勺,小聲地嘟囔。

“行了,愛怎樣就怎樣吧。跟你吃完我就走。”蘇無雙重新坐到了沙發上,拿了本雜誌打發時間。

“你不多留下來一會兒?我看您今天也不忙。”蘇惜翻了個白眼,看著蘇無雙閑得慌很是無奈。

蘇無雙抬頭瞥了蘇惜一眼,語氣淡漠地說道:“多留下來跟你父親摻和做什麼?”

“他又不會那麼早來。最近他事兒多。”蘇惜歎了口氣,父親近日來這裏十分頻繁,而且還偏偏挑母親在的時候來。傻子都能看出來,父親是專門來看母親的。

“嗯。”蘇無雙漫不經心地回了個字。

“媽,我是說如果......”蘇惜雖然反對父母複合,但她很在意蘇無雙的看法。

蘇無雙突然用閩南話強硬地打斷她:“做你的事情去!小孩子有耳朵沒有嘴巴。還有,我和你馮叔都在一起了。”

蘇惜撇撇嘴,不愉快地嘀咕道:“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沉默之間,突兀的鈴聲打破了這份死寂。

蘇惜連拖鞋也不穿就歡快地跑去開門,赤腳踩在地上還邊狂笑不止地說:“哈哈!媽,這外賣夠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