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前,就在淩飛等人被警察驅散之後,淩飛在逃竄的路上,遭遇了靚仔楊小弟的埋伏。
很顯然,今天這場鬥毆,淩飛大意輕敵了,靚仔楊做了充分的備戰,一招招的後手讓淩飛猝不及防。
淩飛和一同逃跑的幾個人走散了,但對方也沒占到什麼便宜,淩飛在逃回家來之前,已經至少放倒了三個靚仔楊的小弟。
直到回到家門口,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早已到處是傷,疼痛襲遍全身的同時,眼前這令人費解的一幕,讓他震驚。
陳學武也呆住了,仿佛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他不想在家中抓捕淩小梅,無非就是怕對淩飛造成影響,可偏偏卻被他撞了個正著。
這一刻,最鎮定的,卻是淩小梅,她走向自己的兒子。
陳學武沒有阻攔淩小梅。
淩小梅抬起戴上手銬的雙手,輕撫淩飛的後腦勺,微笑著問:“又打架了?”
“媽,我……”
“以後少跟人打架,之前媽還能罩著你,以後可就全靠你自己了。”
“媽,你什麼意思?”淩飛瞪著眼,顫聲問。
淩小梅沒有回答,而是微微側過身,說:“左邊口袋裏有一個錢包,你給拿出來,收好。”
“媽……”
“聽話,別磨蹭,耽誤你陳叔叔的時間!”淩小梅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淩飛無奈,隻能戰戰兢兢的從淩小梅的口袋裏拿出錢包。錢包取出來之後,淩小梅好像長長舒了口氣,這才轉過身,回到陳學武麵前,說:“好了,你可以帶我走了。”
這一係列動作,其實陳學武始終看在眼裏,但卻狠不下心阻止。甚至,他自己都有些害怕,若是再拖延片刻,情感會戰勝心中的正義,讓他放跑了淩小梅,但很顯然,淩小梅已經對命運坦然接受,就算他打開手銬,大概也不會逃走了。
陳學武沒有說話,帶著淩小梅向門外走去。
但門口的淩飛,卻已經按捺不住,衝上來,一把揪住陳學武的胳膊袖,厲聲問:“陳叔叔,你幹什麼,你把我媽帶去哪裏,她犯了什麼錯?!”
淩小梅厲聲製止:“淩飛,住手,不要對陳叔叔沒禮貌!”
淩飛卻依然不撒手,大吼:“我管你是誰,你給我說清楚,憑什麼抓我媽?”
陳學武作為刑警的本能,也在此時被喚醒,正色道:“淩飛,你母親涉嫌多宗非法交易,且被證明曾收容犯罪分子、為犯罪分子提供非法交易的場所和渠道,我是秉公辦事,你別妨礙我執法。”
“你他媽胡說八道!”淩飛瞥了一眼陳學武別在腰間的警用手槍,齜牙咧嘴的說,“你今天要帶走我媽,可以,有種你一槍崩了我!”
“淩飛!”陳學武和淩小梅幾乎同時大喊,淩飛卻依舊不肯退讓半步。
這時,門外看守的刑警衝了進來。
陳學武獨自進門完成抓捕,已經是違規行為,這會兒房間裏出了事,他們更不可能坐視不理。兩名刑警不由分說的架住淩飛,把他狠狠的往後拖拽出去,淩飛拚命掙紮,一陣拳打腳踢。兩名刑警年輕氣盛,本能的用了擒拿手法,瞬間把淩飛按倒在地上。
“你們幹什麼!要抓我可以,別動我兒子!”淩小梅大叫,緊接著,扭頭死死盯著陳學武,激動地說,“你的人再敢動小飛一下,我今天決不出這個家門!放了他!”
陳學武開口想要勸解,誰知,一名刑警猛然抬頭,滿臉怒容地說:“淩小梅你給我老實點,你以為這裏是你的場子嗎?你以為你還是梅姐嗎?走不走由不得你!你知不知道妨礙執法是什麼後果!”說話之間,那名刑警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對於嫉惡如仇的濱海市刑警來說,這些在嚴打中負隅頑抗的犯罪分子,一個個都死有餘辜。
“你們放開他!”陳學武看著淩飛長大,自然也看不下去他身處險境。
“陳隊,你剛才的做法已經違規了,再這麼下去,誰都不好交代,這個小子是街區出了名的古惑仔,抓去少管所都不為過,你沒必要護著他!”那名刑警說。
“少廢話,給我放開他,帶人走,有事我一人承擔!”陳學武厲聲吼道。
兩名刑警,終於迫於陳學武的威懾,慢慢放開了掙紮的淩飛,回身去押住了淩小梅,他們受了委屈,對淩小梅可就沒那麼客氣了,推推搡搡的帶著淩小梅往外走。淩飛渾身是傷,剛才的警用擒拿術,幾乎卸了他的膀子,但看見母親受委屈,卻再次變作了瘋狂的野獸,掙紮著爬起來,眼看著就要再次衝上去。
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出現在了淩飛麵前,她徑直穿過正門,繞過穿製服的刑警,來到淩飛麵前,緊緊抱住了他。
“弟弟,你別激動,你別怕,有姐姐在!”一個溫柔的聲音,傳進了淩飛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