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610凶殺案(1 / 1)

淩飛幾乎不看新聞,所以,他並不知道一個多月前發生的一切。

6月10日夜,一輛深色奧迪停在距離清風雅苑不足五十米的馬路邊,司機為李子文打開車門,李子文笑著給了司機一些小費,司機笑著推辭,但最終收入囊中。司機上車開走之後,李子文依然站在馬路邊,目送那輛奧迪消失在馬路盡頭。

這是李子文的一個習慣,他生性儒雅,雖然是個商人,卻有著學者一般的溫和謙恭。

在暴發戶遍地的南方沿海地區,他的行為舉止,讓他十分吃香,在各方麵都一路暢通。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幾分鍾的習慣性停留,竟要了他的命。

他沒有看到,就在他目送司機離開的同一時間,六名身穿黑衣的男人,正緩緩靠近他的周圍。

這裏距離小區門口的保安亭還有一段距離,李子文中年發福的身軀,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快速奔跑到保安亭附近了。

但他發現自己被包圍的時候,並沒有驚慌,而是一手按住腰間的BP機,一麵問道:“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幾人的手上,立刻亮出了家夥,四柄開山刀,兩把卡簧。

開山刀是一種類似柴刀的野戰刀具,主要用來開辟道路,斬斷荊棘,而在那個年代,使用這種刀具來傷人的,多半是香港來的黑社會團體。

“有話好好說,沒必要這樣,這裏可是市區。”李子文有些怕了,但還是故作鎮定。

那幾人,似乎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聲音,根本不說話,四個那開山刀的已經衝了上來。李子文本就不是跑江湖混社會的,他隻是一個商人,身體素質遠比不上那顆精明的大腦。

這個時候,腦子、智商似乎都沒有了用,不一會兒,李子文已經渾身浴血,癱倒在地上。

兩名拿著卡簧的男子,這個時候才走上來,其中一名,伸手紮了一刀李子文的小腿,期初李子文還會慘叫,可現在,已經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另一名拿著卡簧的男人,則伸手把俯臥在地上的李子文翻了過來,蹲下身,從容地盯著李子文。

李子文在意識模糊之前,看清了那個人的麵容,但僅僅是看清了一雙眼睛。

那是一對三角眼,雖然不大,但卻透亮,眼中透著陰狠、狡猾和毒辣。

緊接著,男人將卡簧送入了李子文的胸膛,手腕一擰,鮮血立刻如同泄閘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帶著李子文最後一點體溫。

男人拔出卡簧,站起身來,做了個手勢,幾人迅速撤離。

這整個過程,小區保安全程看在眼裏,卻不敢上前來。隻是後來,他成了這件事最有力的目擊證人。

陳學武在接到報案之後,很快帶人采取了行動。期初,案子進展的非常順利,僅僅幾天時間,就有三名凶嫌落網,警方立刻順藤摸瓜,又抓到了另外兩名刀手,還借著這個機會,在全市範圍內展開嚴打行動,不少隱藏的違法犯罪分子被挖了出來。

但是,半個月之後,案子卻遇到了瓶頸。

那六名刀手,隻得其五,給與李子文致命一擊的那個三角眼,始終找不到。

警方確定了五名被抓刀手的身份,明確這些人,都是香港北上大陸的“陸漂”,那個年代,這種身份的人並不少見,尤其是在香港即將回歸的十年間,到處人心惶惶,更是有不少人趁機北上。

而大陸人偷渡香港的,更是數不勝數。

所有人,都在試圖逃離一個所謂的“牢籠”,殊不知卻是進入別人的“牢籠”之中。

然而,這第六名在逃的殺手,身份卻不大一樣,他是南下打工的北方人,叫石鐵柱。他話不多,即使是和他一起殺人的同夥,也鮮有知道他信息的。

據說這人為數不多的幾個特點,就是:喜歡抽煙味極重的劣質香煙、山東口音、隻有一隻耳朵。

經過走訪,警方發現,這人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他沒有回家,也沒有向家裏寄錢,家裏人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萬般無奈之下,警方對石鐵柱發起了通緝。

但即便如此,案子依舊是毫無進展。

陳學武始終認為,這人還在本市,卻拿不出切實的證據來,直到後來,陳婉秋出事之後,陳學武便也無心再過問這案件,狀態變得越來越差,這案件,也就徹底被擱置了。

這一切,淩飛並非不想關心,隻是此刻的他,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又哪裏有功夫來關心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