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老刑警沒有理由騙我,而我查閱了董芳案的所有檔案,裏麵都沒有提及當年董芳死亡之後,還有一名男性大一學生的屍體,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有這具屍體,那麼就一定是被有心人轉移了。
事情鬧的那麼大,校方肯定是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並趕往現場的人,而在校方趕往現場之前,在董芳跳樓的那個時間點,一定有很多情侶都聚在實驗樓前的公園裏打情罵俏,我順藤摸瓜,讓餘栩幫我找了兩三個當年這件事情的見證者,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都一口咬定董芳死亡的時候是一個人,並不是兩個人,可林司羽一開口,說如果我們查到的真相不是這樣,那麼他們就要負上法律責任,他們這才改口。
我這才確定,當年死亡的,不隻有董芳一個,還有一個名叫趙客的大一新生,而趙客,就是趙乾的兒子,他母親也是在趙客死亡之後,也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人打成了永久性癱瘓。
所以,在趙客母親的這件事情之上,趙乾對我有所保留,甚至我在交警大隊的處理事件本上,都沒有翻到三年之前,有關於趙客的交通事故。
我說過,每個案子都非常複雜,可每個案子卻又非常簡單,之所以我們覺得複雜,是因為我們隻是我們,我們站在的是第三者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但如果我們學會換位思考,站在凶手或者一切對我們說謊人的角度,那麼這件事情就簡單了很多。
這個案子的複雜點在於,從二十六具女性幹屍案到南山實驗室中的三具人體試管,再到薑蓉無緣無故被人用藥物殺死在大學的實驗樓中,甚至還要追溯到三年之前,高跟鞋學姐跳樓案。
看上去,這是可以單獨處理的五個案子,但我們隻要深入調查,這其實就是一個案子。
沒有那二十六具女性幹屍案,警方就不會在南山展開搜索,警方不在南山展開搜索,就不會發現實驗室的人體試管,不深入人體試管案,我就不會來到嘉市大學,而薑蓉的案子,雖然遲早都會發生,但不一定會發生在我們的眼前,一查到薑蓉的案子,這高跟鞋學姐董芳跳樓案就立刻呈現在了我們所有人的麵前。
沒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更何況是這麼一連竄可以說成巧合,卻又不巧合的案子,我現在想想都有些害怕,就好像有一雙手,正在操控著我們所有人的命運,我們永遠都不知道,向前一步還會發生什麼。
想到這裏,我笑了笑,將矗立在趙乾麵前的一個凳子順手就拿了過來放在了我屁股底下,然後抬眼看著正緊張的瑟瑟發抖的趙乾笑著說道:“我說的這個故事,可能會很長,也可能會讓旁人覺得這是在寫,但,隻有你和我知道,這是事實。”
說完這句話後,我從口袋裏麵將手機掏出放在了一旁的保安辦公桌上,而後繼續說道:“三年之前,你看見董芳和周健在實驗樓中苟合,而因要挾為遂,還被周健打殘了一條腿,你不甘心,所以就將自己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當時前來辦案的警察和校方,警方去學校調查取證,很快的,董芳和校外人士有一腿的消息,就傳的全校盡知。”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緩緩的抬起了腦袋,看了趙乾一眼,而後者則是猥瑣的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這件事情我承認,但……”
“不是聽我講故事麼?聽我繼續說下去,的確,董芳跳樓的時候你還在醫院,所以董芳不可能是你殺的,但我有證據證明,董芳也不是自殺的,殺死董芳的,我想應該是周健吧?”我抬頭堅定的看著趙乾的眼睛,緩緩的說道。
在調查董芳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排除,董芳的閨蜜,朋友,親屬都有不在場證明,唯一有動機殺死董芳的,就隻有周健了。
因為周健當時是董芳的男朋友,而按照當時的監控來看,這董芳在進入實驗樓的時候,的確是在跟人打電話,在她打出第二個電話的時候,她才堅定的邁步進入實驗室。
想像一下,一個女孩子,在八點多的時候,天色早已入黑,有什麼人,能讓一個女孩子,隻身一人進入這空無一人的實驗樓?
這個人關係一定和董芳非常親密,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我左思右想,這個人就隻可能是周健。
趙乾在我說完這句話的之後,眼神就開始閃躲了起來,也就是這麼一個眼神,我就知道,我猜對了,董芳的確是周健所殺,也就是說,三年之前的案子,和那三具女屍案看似沒有一點兒聯係,但事實上,當年殺死董芳的男人,如今,卻又被別人殺死了,而這個殺死自己的人,還是自己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