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兩張紙巾塞住了鼻子,然後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將那五個塑料桶的蓋子打開,每打開一個蓋子,這都快熏到我眼淚都出來的味道就更加重一層,而當我打開最後一層蓋子的時候,我竟然忍不住吐了。
是的,當我用手撥開最後一個塑料桶的蓋子,就在那一瞬間,這股味道瞬間讓我胃酸翻滾,然後情不自禁的就蹲在了原地吐了起來。
塑料桶內放著滿滿當當的泔水,不,除了泔水的味道,還有一股子血腥和腐爛的味道,這種味道我從來都沒有聞過,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用最簡單的例子來說吧,這種味道,甚至要比五年都沒有人打掃過的公用廁所都要臭。
我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單手扶著旁邊的牆壁再一次用手電筒照射過去,最後一個泔水桶內滿是血色的臭水,還有一塊又一塊那些客人吃剩了的血豆腐,以及一些看上去非常密集的紅色液體,和白色,紅色,淡黃色混合物,這些不是液體,更像是我們吃剩下的肉渣。
我心想總不會這麼倒黴吧,近一個月了,一個案子接著一個案子,我們這剛想放鬆一下,案子又來了?我甚至在蕭楠發現端倪的時候,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我又不是閑人馬大姐,看到什麼事情都要管的。
但轉念一想,這件事情的確有些蹊蹺,如果那些豆腐真的是用人血做成,再賣給客人,這件事情傳出去造成恐慌也就算了,有誰會用自己的血去做血豆腐,而且這裏的生意非常好,每天晚上都要賣上差不多上千份,這麼多用血量……我天,嘉市血庫恐怕都不夠吧?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命案,因為我剛剛已經說了,這樣的用血量就算是把整個嘉市的血庫搬過來都不夠,那如果是用活人的血來做血糕用以販賣,那麼他需要的用血量每天相當於數百個人的用血量,嘉市一下消失那麼多人,或者死那麼多人,我們刑偵大隊以及人口失蹤調查處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可能是因為行業原因,我觀察事物的方向比正常人要來的細膩一些,也可以將這種細膩說成我自己的第六感吧。
我捂著鼻子,在旁邊找了一根鐵棍輕輕的將最後一個泔水桶內疑似肉喳的東西挑了一些出來,然後放在了地上用隔著塑料袋的手輕輕按壓,這一按壓,我整個神經都緊繃在了一起,我將那些類似肉渣一樣的東西用手撥開,緊接著,一粒一粒跟藥粒一樣的東西,摸著有些恪手,像是什麼東西磨出來的粉末一樣。
還有那些肉渣,看上去像是生肉的肉渣,並沒有煮熟,而且這些肉渣旁還多多少少帶有一些皮屑,這些皮屑非常軟,不像豬肉,倒像是……
我的嘴角在抽動,整個人也處於腦子空白的狀態,我去,他媽的又是人?我最近是招誰惹誰了,老天要這麼玩我?
我從口袋裏麵拿出電話,給蕭楠發了一條微信,三分鍾後,蕭楠踩著一雙高跟鞋就蹲在了我的身邊,用一根牙簽沾上了一塊肉渣內的皮屑,輕輕的放在鼻尖聞了起來,隻見她眯著雙眼,眉頭緊鎖,然後站起在周圍打量了一圈,摸著自己的鼻頭,輕聲說道:“這裏有器官腐蝕的味道,還有血液腐蝕的味道……”
“你確定?”我站在她的身旁,看著麵前的那五個泔水桶,疑惑的問道。
她轉身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手腕中那塊價值不菲的手表,道:“你的狗鼻子恐怕早就聞出來了吧,隻是不確定而已,現在確定了,可以報警了麼?”
我老臉一紅,尷尬的拿出手機,從通訊錄裏麵翻出了黃迅的電話,這個人是城北派出所的副所長,我可不想剛剛那兩個民警的事再次發生,而且這裏畢竟是城北派出所的管轄區域,如果在這裏真的發現了屍體,那第一接洽人,也應該是城北派出所。
我打過去的時候,黃迅還在摟著自己老婆睡覺,一聽到我的聲音,這老小子就開始罵罵咧咧了起來,我是總覺得,嘉市的警察總有那麼幾個不正常的,都是斯文人,何必一接電話就罵三字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