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張翠花帶回刑偵大隊之後,正巧遇見了從二樓會議室下來的張默,看他黑著一張臉,我就算是傻子,我也知道,上麵又給他施加壓力了,但沒辦法,破案是個細活,不是說施加壓力,這案子就能完美解決的,這一點,張默也知道,所以他在遇到我的時候,隻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下辦案進度,然後又說了幾句鼓勵我們一隊的話就走了,走之前還留下了幾張購物券,說是等我們這個案子完結了,也是時候好好休息一下,報個團,到處旅旅遊,放幾天假也是應該的之類的話。
其實他要說什麼,我懂,千言無語也就隻有一句話,快點破案。
張默是我們整個市的公安局局長,他要管的不光是我們刑偵大隊的破案率,還有更多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所以我也沒有多留他,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就轉身跟著林司羽他們走進了一號審訊室。
打開審訊室的大門,張翠花的身子有些彎曲,臉上的裝也糊的跟個鬼一樣,嘴巴裏麵還口口聲聲的說著她沒有殺人。
她對警察局的恐懼感那是顯而易見的,在交警大隊的時候,她還算鎮定,除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之外,其他的情緒還是可以掌控的,但一到刑偵大隊,她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拉著我們同事的手嘶吼著他沒有殺人,還曾一度跪在地上,求我們放了她,這還好我們送她進來的時候是從地下停車場進的,要不然,給外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是怎麼她了呢。
我看了一眼林司羽,後者點了點頭,繞到了張翠花身邊將她身後的攝像機靠後了一些,我有一個連我自己都很奇怪的癖好,我希望我審訊的所有人,不管他們是犯法的,還是犯罪嫌疑人,在我麵前都能展現最放鬆的一麵,而我並不認為有人能在距離一個攝像頭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放鬆的。
我走到了張翠花的麵前,緩緩地說道:“現在,就請你說說剛剛在交警大隊沒有說完的事情,前天淩晨4點到6點,也就是陶健勇的死亡前後,你在哪裏?”
我記得我那個時候看到這個女人是在陶健勇屍體被發現之前,之後我還特地跑到保安室裏麵去問過,在此之前,有沒有見過這個名叫張翠花的女人。
而保安給我的反饋則是沒有見過,但言語之間也提及,這個叫做張翠花的女人經常出現在小區內,並且時常還和陶健勇手挽著手出現。
其實聽到這裏,我就覺得有些不對,但當時我也沒在意,畢竟陶健勇的身板是大眾身板,認錯也很正常,但現在想來,她當時彎著的,應該就是陶健勇本人。
張翠花愣了愣,眼白朝我這邊瞟了一下,隨後開口說道:“我……我那個點,還能在哪裏,當然是在家睡覺啊。”
林司羽撇頭朝我看來,並點頭示意,臉上的神情,也顯得略微凝重。
如果張翠花那個點真的在家的話,那麼她的回答應該是很自然的,而不是先愣一下,想個三四秒鍾才回答我們。
我抿了抿嘴,從身後拿了一瓶礦泉水就遞給了她,並緩緩地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陶健勇在前一天,是怎麼說的?他有沒有讓你第二天一早去找他,或者你們一起去公司的話?”
“我……”這張翠花剛想說話,審訊室的大門就響了起來。
林司羽轉身將審訊室大門打開,隻見周今急忙從門外走入,手上還拿著一大疊資料,當他看到張翠花的時候,更是悶哼了一聲。
“頭兒,有情況,我去張翠花所屬戶籍處打聽了,這張翠花,還真挺能耐的,十八歲就談了一個,當時說是結婚了,但其實根本就沒有領證,在婚後的三個月內,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花的錢,把他丈夫家的兩輛車子都給賣了,就連兩個老人的棺材本都偷了,更可恨的是,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像她說的那麼好,從小不是抽煙就是跟一些社會人混在一起,她爹媽管不住她,到最後連房子都給賣了,現在她爹媽還住在一個十平不到的茅草屋裏麵,三天之前,她母親死了,她父親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找不到人,這天雖然涼爽,但放三天也臭了,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將她母親的屍體給火化了,我估計你這會兒都不知道,你那六十多歲的老媽,已經死了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