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宇把車開進了燈火通明的別墅小院便停了下來,今晚驚魂的一刻讓他心裏飽受摧殘,他甚至不敢把車子開到車庫去。
車門一把打開,他幾乎是從車裏連滾帶爬地哭嚎著跑進樓內,把那幾個守在門口的保鏢給嚇了一跳。
“他走了,我們現在怎麼辦?”沈峰轉頭看向餘浩。
餘浩憂心忡忡地盯著季然,“等她醒過來再說吧。”車已在楊國宇家的小院中,至少比在路上安全多了。
季然的陰神追到楊國宇家的別墅門口時,隻見黑暗中一雙綠油油的眼睛一下子盯上了自己。
我去!不是這麼倒黴吧。如果沒猜錯,這雙眼,應該是……
沒錯,一隻壯碩的成年藏獒一下子便朝著季然的陰神撲來!
季然一閃跳上旁邊的一棵龍眼樹,那藏獒便隻能望著她一邊用前爪抓扒著樹幹,一邊狂吠。凶狠的吠叫聲在夜半裏非常嚇人,季然在心裏把養這藏獒的主人默默問候了幾遍。一想到小的時候有一次出陰神差點被一隻狼狗給咬散了魂魄,她就一陣後怕。
季然不作猶豫地朝楊家小院的圍牆上飄跑而去。她趕回了那輛車裏,險險進入自己已然有些冰涼的軀體。
一看眼前的人有了動靜,餘浩狂喜不已,“季然,你醒了啊,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他從後座把手伸到前麵捏了捏她的肩膀。
“我沒事。楊國宇呢?”其實她是有點不舒服的,因為她自從魂魄被嚇易飄後,連帶著出陰神的時間都被縮短了,以前她剛開始練成出陰神那會,她能出去一整晚,現在最多是兩個小時,而且回神後身體還伴隨著各種不適的後遺症。
“他可能受刺激太大,車子一進院子,就下車狂跑進那棟小樓裏麵去了。”沈峰指著一棟燈火通明的小樓說道。
“我們能下車了嗎?”餘浩問。
“沒事了,我們出去再說。”季然輕聲道。
沈峰便打開車門,急忙把林若溪抱出了車外。
季然正要起身,突然發現腿腳都麻掉了,根本站不起身來。正想提口真氣順一下全身經血,餘浩卻已經從外麵伸進半個身子,雙手麻利地把她給抱進懷中。
“你幹嘛呢?”季然驚道。
“你不是腳麻嗎?我抱你出來就行了,別亂動。”
“你怎麼知道的?”她抬頭望著他。
“四年前有一次出任務我倒黴地又遇到了你,你不也是這樣,跟那些東西鬥著鬥著突然間就睡過去了,醒來後你動也動不了,那次差點把我給嚇死了。後來你和我說過,你隻是腳麻動不了。”餘浩提醒道。
季然想了想,印象中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她睨了睨餘浩,正好對上他那雙笑意盎然的桃花眼,心髒差點錯漏一拍。後遺症,她想,嗯,是後遺症。
“你們是小宇的朋友?”
迎麵走來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後還跟著四個凶神惡煞卻穿著嚴實的保鏢。
餘浩對著中年人頷首一笑,“您是伯父吧?我是國宇的大學同學,餘浩。”
“哦,原來是小浩,我聽我家小宇提過你。”楊天嘯笑道,又望著兩個大男人懷裏抱著的女子,“你們……哪位是季小姐?”
季然轉過頭,看向站在他們麵前的這位中年男人,隻見他穿著富貴,一頭發絲抹得黑亮,手上十個手指就有7個戴著金戒和玉戒,粗短的脖子還戴著一條足有拇指粗一樣大小的金鏈子。
額頭凹陷低窄帶凶紋,顴骨高凸無肉、腮骨橫張,眼睛渾濁又現三白,耳朵輪廓反露無耳垂……這完全是凶相,此人一看便知命不好、運氣差,祖宗沒留什麼陰德,注定無才無德,一生窮困潦倒,為什麼他還能有如此富貴加身?最讓季然驚訝的是,他的衰運已然登臉上相,一身的頹喪陰鬱也環繞不散,但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壓抑著,還未完全爆發出來。
季然應道,“我是。”
“遠道而來辛苦了,小宇很幸運能交到你們這群朋友。這邊請,我們進去再說吧。”他邀請道。
眾人便跟隨著他進了那棟燈火通明的小樓。
季然的腳已經不麻了,但是餘浩的懷抱暖暖的,她也忘記了這回事。當餘浩抱著季然一踏入那棟小樓,她就覺得這小樓有些不對勁。
這是一棟帶著一丁點嶺南風味的別墅樓,從外麵看僅有三層高。兩層是一樣的結構,最上麵一層隻有下麵兩層那種結構的十分之七,建成一個空中小花園模樣,能看到上麵高低不一的樹梢。進了小樓,季然便快速地環顧了一遍。她發現這棟小樓裏的溫度居然比外麵的還要低,陰氣一寸寸地纏繞著每一個活人。怪不得,她先前還在思量著為何這裏的每個人都穿得嚴嚴實實的,雖然現在是三月,但也不至於穿得跟寒冬臘月裏一樣,原來問題出在這。動物皮毛做成的地毯,高檔的真皮沙發,珍貴的古玩,鍍金的樓梯扶手,移動式酒櫃上排列著上了年份的紅酒、洋酒、茅台……果斷是土豪級別的裝備。讓季然心裏冷然的,是這房子居然異常地幹淨,幹淨到一塵不染。她剛剛故意在兜裏撕碎了一些紙屑,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紙屑灑在了地板上,她看得清明,那紙屑還沒接觸到地麵,就全部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