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楊天嘯並不是這麼想的,在他看來,他兒子的事還不算是要命的事,要命的是他要季然幫忙的那件事。
林若溪還是一直沉睡不醒,沈峰把她放在床上,坐在床邊陪著她,餘浩也在。
兩人正相顧無言的時候,季然一臉怒容地推門而入。
“季小姐,我們老爺已經幫你安排了另一個房間,請跟我來吧……”
“走開,別讓我說第二遍。”
餘浩和沈峰都站起身來。
“怎麼了?”餘浩走了過來。
季然“啪”的一聲把門給甩上,把那幾個緊跟著的保鏢給隔絕在門外。
“我們幾個就在這個房間將就一晚吧,明天我們想辦法找機會走。”她說。
沈峰詫異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明天還沒法走了?”
“差不多吧。”季然說。這老不死的,果然該死。還有,那把斷魂匕首,唉!真是暴殄天物啊。那斷魂,對於她這種人來說才是大大的用處,真不知那老不死的要它有什麼用,留著切水果咩?
餘浩深知季然的性子,一般她還不想說的話,得等她慢慢說,要不然再問下去也是徒然。
為了調節此刻壓抑的氣氛,他倘裝害羞道:“哎喲,小季然,咱們終於能睡一起啦?來來來,先讓我抱一個再說。”他突然張開手想要熊抱一下她。
季然想起他先前汙蔑她胖了的事,便從包包裏拿出那個鼓鼓的幡袋,涼涼地開口,“嗯,還有這七個惡靈。我們一起睡。”
餘浩剛走出兩步的熊抱緊急收回,調轉方向直接走回沈峰身邊坐下,哀怨地低著頭默默無語。
四個人便將就在這一間房裏度過了漫長的一夜。
林若溪醒來的時候,完全不知昨晚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是她的精神氣色好很多,比之前在S市的時候看上去還要好一些。
“你的意思是,國宇他父親不讓我們走?”餘浩驚訝地開口。
季然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基本上是默認了。
“這算什麼?軟禁嗎?這太好笑了,什麼年代了,難道還能限製我們的人生自由?”沈峰怒道。
林若溪也點點頭,雖然她還沒完全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本來就是來潮汕辦事的,怎麼可以停留在這。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早和你說了,你這同學不靠譜。”季然瞪了餘浩一眼。
餘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不要這麼說嘛,國宇還是挺不錯的,是他父親太奇怪了。”
一點都不奇怪呢,他現在已經一隻腳踏入鬼門關,誤以為她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不把籌碼壓在這如何行,季然想。
經過一晚的緩衝,楊國宇已經平複下來了,但是臉上已經不見往常的神采奕奕,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病態的蒼白。
“季小姐,你就答應我爸爸,幫一下我們家好嗎?”
“是啊季小姐,隻要你能幫我們楊家這個忙,我們什麼都可以給你。”楊國宇的母親也在哀求道。
季然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繼續吃著美味的早餐。
楊國宇的母親倒是一個和善的主,原本看著應該是個旺夫益子的麵相,結果現在卻是一臉頹敗死氣纏身。這楊嘯天完全是害妻害子的千年禍害啊。如果不是貪戀那麼多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他娶了楊國宇的母親,完全是可以改變自己一生窮困潦倒的命運的,至少得個安居樂業、含飴弄孫的結局是肯定可以的,要知道,一個麵相好的女子,一個賢惠溫柔的女子,是可以助其男人順風順水,改變其命運的。
季然沒有開口,餘浩沈峰林若溪三人也不敢隨意搭腔,隻好靜靜地吃著各自的早餐,隻是這氣氛確實有點折磨人。
因為走進走出都有那些保鏢跟著,季然索性回了房間,整理起了東西。
“季然,真的不能幫幫國宇嗎?”餘浩哭喪著臉問。
季然睨了他一眼,這小子根本就不知道具體要幫的是什麼忙。她並沒有停下手裏的活兒,“真幫不了。”
餘浩也是沒辦法,楊國宇把他纏得,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找季然幫忙,問楊國宇,他也是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既然是求季然了,肯定是季然力所能及的事,所以他便開口問季然。
“這楊家人真愛幹淨。我發現這屋子裏麵一點灰塵都沒有。”林若溪說。
季然想起今天早上自己走到昨天晚上看見的那個黑暗角落,那裏放著一堆嶄新的玩具。她又想起昨晚三更半夜裏聽到楊天嘯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必有所報。不是不報,隻是時辰未到。”季然淡淡地說。
沈峰和林若溪在心裏咀嚼著季然的話,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