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王八蛋真把自己的女兒推井裏?”店主表情驚恐地問道。
“不止!據說那畜生當天晚上喝了不少酒,一進門就罵罵咧咧地辱罵自家的祖宗,辱罵自己的亡妻,連他老父母親都一並問候了。然後就開始打罵自己的兩個女兒,據附近的人家道,當晚的動靜還是很大的,碗碟摔地聲,小孩的哭喊聲,足足有半個多鍾呢。但是那些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這麼多年來,黃騰這個早死仔一喝多就神經病一樣虐打妻兒,以前還有人幫忙管,現在都知道他瘋得不輕加上黃家人的包庇,誰還敢去摻和這事!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他打罵完兩個女兒後,大女兒便被他抱起來扔井裏去了!”
“畜生啊!”
“如果不是陳老鬼家的那個閉路視頻,誰會想到虎毒毒到這種程度!後來,也不知道你們知道不知道,黃家人就帶著大包小包的禮去了陳老鬼的家。”黝黑漢子哀歎道。
“我說這明明就是個神經病,為什麼黃家的宗族不把這個喪心病狂的早死仔抓起來送到青山醫院去?”店主憤懣道。
“還能因為什麼,黃騰這早死仔命好唄,黃家四房生了三個女的才出了他這麼一根獨苗,把他送青山醫院了,這黃家四房的香火便算是斷了。黃家大房二房可都是咱縣裏大隊中的一把手,三房還有了公社裏的人,那關係,可是一手遮了天去了,家族裏這種醜事除了遮掩還能怎樣,遮掩不下去了就胡亂說個理由,說黃騰這早死仔腦子有病才會幹出這種殺妻滅子氣死老父的事來!你們說,怎麼老天就這麼沒眼,不把這個王八蛋給劈死留著禍害千年呢。”黝黑漢子說。
滿臉紅光的中年人已經吃完了牛肉麵,努努嘴道:“那王八蛋整天瘸著個腿在老戲台那遊蕩賭博,精神好著呢,腦子精著呢,出口成章,講個道理頭頭是道,直把人的腰杆子都給折成九十度了,他哪一點像腦子有病的?他要是腦子有病還可以醫治還可以博取點同情,他這分明就是個瘋子嘛!除了瘋子,誰會幹出這些個喪心病狂的事來?”
“我說老張,你別說得那麼前後矛盾了,什麼腦子沒病又瘋子的,這忒麼就不是個男人。老黃家當年可是歡喜添丁做油粿,結果生了這麼一個不是東西的,弄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我看啊,就是他們祖上沒燒香積德,這是報應來著!”店主說。
“噓……老王你小聲點,這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去,到時候要是去大隊或公社辦點啥事人家給小鞋穿我看你咋辦!”黝黑漢子好心提醒道。
店主撇嘴,“嘿,這話我敢說出口斷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這十鄉八裏的,就這麼點小破地兒,誰不知道咱新陽古村出了這檔惡心的垃圾事兒?還藏著掖著呢,我倒要看看TMD黃家人能藏多久,黃家人能保黃騰這個該下地獄的王八蛋多久。”
“別說了別說了,有外人在呢。別給人聽著還以為咱新陽古村是多麼地窮山惡水才出了這種人渣。”中年人見季然這一桌一直在靜靜地聽他們講話的內容,忍不住小聲嘟嚷道。
三個人幹笑著幾聲便馬上轉移了話題。
出了湯粉麵店,季然還在想著剛剛那幾個中年漢子講的那些事,以至於連餘浩喊了自己好幾句了也都沒能反應過來。
“季然,你怎麼了,怎麼心神不寧的樣子?”餘浩一臉關心地望著她。
聽了餘浩的話,林若溪和沈峰也停住腳步,細細地端詳著季然的神色。
“我沒事,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季然說。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沈峰問。
“你們剛剛聽到那三個男人說的那個黃家的事了吧?”
坦白說,剛剛他們聽到的事,真的是相當震撼,沒想到這裏的法治秩序這麼落後,居然還存在著這種殺人者還能沒事逍遙自在過日子的事。
“你不會是想要插手這事吧?”餘浩被季然的反問給嚇到了。
“我覺得我們下午走完青寨內的事後,可以去揚子路44號看看。”
林若溪聽了覺得嗓子眼都要跳出來了,“季然……這事,不會和我有關吧?”這不能怪她這麼想,季然一般都不會去理會和自己無關的那些事,比如楊家的事,當初無論楊國宇一家怎麼哀求季然,季然也沒鬆口答應幫他們,可如今隻不過是一個別人八卦的一個話題,她居然提出要去事發現場看看。
季然看了看林若溪一眼,沒有說什麼。
她的態度讓林若溪心裏一沉,臉上頓時一陣慘白慘白。好在沈峰一下子從身後圈住了她的雙臂。
林若溪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溫暖,鼻子突然酸酸的。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包容自己,愛著自己,不管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他總是在第一時間給予自己最需要的溫暖和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