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若有所思的駱菱抿了抿唇,並沒有言語。
她輕彎著手指在太陽穴上輕叩了下,略思量了片刻,倏地仰頭對上了燕逢的目光:“之前你下獄是跟陛下聯手做戲,那這一次呢?”
伴君如伴虎,帝王的心思向來都是難以捉摸的。
這一次諸多證據指向燕逢。
說一句不好聽的,燕逢現在已然是千夫所指了。
要是陛下肯相信燕逢還好,若是不信的話……
想到這裏,駱菱的心往下沉了沉。
她輕輕一轉頭,再度望向燕逢的時候,眼眸裏不免多了幾分憂心。
“事發之後,孤就沒有再見過父皇了。”四目相對,輕籲了一口氣的燕逢抬起手在她的頭頂上輕撫了下,語氣裏帶著絲絲悵然的道。
“父皇不再允許孤插手這件事,還將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給燕宸了。”
“四皇子?”
駱菱怔了下,瞠著眼睛的輕呼了一聲。
後宮之中成年的皇子隻有那麼幾個,燕宸的母妃又是最為受寵了。
對於燕逢來說,燕宸算得上是最大的敵人。
最近,他追查印子錢的時候,燕宸確實明裏暗裏的幫了很多。
但無利不起早。
燕宸做出這些舉動的時候,焉知沒有任何私心?
瞧瞧,現在他一出事,所有的事不是順理成章的落在燕宸的手裏了嗎?
為了追查印子錢的事,他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精力。
現在事情急轉直下,不管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是怎麼樣的,所有的功勞最終都會落到燕宸的身上。
想到這裏,燕逢危險的眯了眯眸子,目光逐漸陰鷙下來了。
見他沉默了良久都沒有言語,駱菱的心裏頓時有數了。
皇位之爭,向來都是兵戎相見,不死不休的。
這一次燕逢被陷害得百口莫辯,誰也不知道燕宸這個笑麵虎會不會趁機致人於死地。
所謂的兄弟之情又怎麼比得上權勢的誘惑呢?
最重要的是,燕逢和燕宸之間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想到這裏,駱菱瞳仁裏的目光閃了閃。
她有些欲言又止的朝燕逢看了一眼,似是想要說什麼,但話到了嘴邊的時候又生生的吞了回去了。
“怎麼了?”見她一臉犯難,燕逢一伸手箍上了她的肩,啞聲的問道,“現在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跟孤說的嗎?”
“前幾日娘過來看我的時候發現一個宮女在香兒和雪兒的房門口張望,但是我們隻當是她想要對香兒和雪兒不利。不過現在我有了另外一個大膽的想法。”
說到這裏的時候,正了正神色的駱菱直直地望向了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頓的道:“宮女住的偏院,白日是沒人的。”
“晚上回去的時候,她們一個個又倒頭就睡。就算真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們也未必會察覺吧。”
聽駱菱這麼一分析,燕逢不由得在心裏斟酌了起來。
仔細想一想,其實駱菱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隻是……
思緒一轉,用力將眉心擰成了川字的男人深深地朝駱菱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