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降妖點金
破山祈求觀音菩薩讓牛魔王下凡翻耕土地的事不脛而走，知曉的百姓都把破山當轉世活佛，敬重複加，信佛行善之風勁吹。破山感到這屯兵耕種，何當是播種的希望，更是播種的善根。從而讓百姓把思善之行潛移默化成律己之為、傳家之訓、結友之鑒。可是，也有不懷好意者欲借破山的通神，讓難填的欲壑來個心想事成。就在去達縣必經明月山狐狸嘴的高峰上，一雄據山寨的惡霸欲讓破山點石成金富甲天下，於是就暗中派人打探破山的消息。當得知尚在金城寨開壇講法，並於七日期滿路經此處去達縣的消息後，那惡霸就高興極了，派人盯在路口，一見破山就請其上山。如有不從，強行也要把破山拖上山寨來。
破山原本打算在為姚玉麟舉行畢祭拜儀式就啟程去達縣，可就在儀式結束時，破山就與牛魔王通靈了一番。
牛魔王變幻成人形，盡管受佛點化，但黝黑的麵目仍不掩猙獰，特別是鼓如銅鈴的大眼睛，赤紅如炬，就隻差把火光噴射出來。雖有貴氣的穿著，五大三粗的身軀可難做秀，一眼就可認定，不是凶神惡煞，就是混世魔王。
“師弟隻祭天地菩薩，我這個做事下苦力的就沒得份麼？真欺人太甚也！”牛魔王站在破山麵前說。其樣子沒見生氣，但也沒有堆笑。
“你怎麼還不回天庭呢？”破山奇怪地問。
“觀菩薩不是說要我寄魂萬年不得升天麼？我哪敢回去。”
“菩薩是說我不原諒你才不得升天。可你現在功德卓著，我感激就來不及，咋就不原諒叫你不得回天庭呢？”
牛魔王哈哈大笑地說：“若得你原諒，為什麼在祭祀中隻字就不提我呢？師弟你好虛偽哦！”
破山麵生愧色，忙說要向觀音菩薩好言稟告。
牛魔王滿懷寬意的說：“師弟莫稟告了。我得乘這麼個借口留魂世間看日出日落，觀諸事興衰成敗，還有生生不息的萬家煙火。”
“你不會趁此脫管為害人間吧！”破山生疑地說。
“師弟說哪裏的話呢？我已皈依佛門數載，施行的滿是理佛修禪之道，為何還要再入魔道蹈萬劫不複之途呢？”牛魔王把兩手一攤做出了個極其滑稽的樣子。
“如是行理佛修禪之道，不回去聆聽道場，偷樂人間理什麼佛禪？這不是忘了本份麼？”
“理佛修禪無須道場。”牛魔王理直氣壯地說，“這是你提的禪修之說，何故今日就食言了呢？”這一問，真還把破山問住了。得勢的牛魔王接著說，“現在請你在這祭壇上為我講傳七天佛法，以罷魔性讓我安樂這裏以山為形，以形傳神嗬護肥田沃土風調雨順、豐收盈屯，這不為過的要求師弟不會拒絕吧！”
出乎所料的破山心生感動，大呼“阿彌陀佛”後，就答應了牛魔王，並真心誠意為以師兄相稱的牛魔王講傳起佛法來。
七天中，聞訊趕來聆聽佛法的人絡繹不絕，有老人小孩、孤男寡女、山賊惡霸、士兵土豪。破山不問身份，一視同仁解心結，泯魔性，植慧根，教善行。駐軍首領姚玉麟更是半步不離法壇，並想讓破山點化相見牛魔王一麵。破山卻說神人相見需憑緣分，凡體不為強求，若善修功德圓滿，也許相遇不難。於是，姚玉麟在頗感佛法博大精深和玄妙無比的同時，暗自發誓一定要潛修出個名堂來。
看出姚玉麟心思的破山頗為欣慰，因為有他的心存善為嗬護一方，梁平百姓就可免遭流離之苦而廣施安居樂業之行。
伴著一串爆竹的脆響，七天傳法宣告結束。心情舒暢的破山辭別姚玉麟，就向達縣啟程而去。
經龍溪河，過馬鞍梁，渡明月湖，就爬上明月山。頓時，一座山峰陡然突起，直入雲天。從山形上看，極像一個仙桃，就因山上有一石酷似狐狸長嘴，於是有人就把這座峻秀的山峰俗稱為狐狸嘴。
狐狸嘴上築有山寨，是名叫黃萬金的惡霸屯糧庫銀的要寨，有家丁打手百十人據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連張獻忠的大軍相攻幾次就未得手。看著這山的雄秀，破山就吟誦出詩句來：
地生蟠桃貢天庭
長獻朝朝暮暮情
王母食不降憐意
玉帝品自樂安神
枉費心機空成賄
生靈塗炭傷淚橫
何不存留贈黎庶
除卻災荒救萬民
詩剛誦畢，百花就芬芳撲鼻，鳥歌竟唱盈耳。鬆濤雄渾合奏，溪水潺潺淙流。破山視為吉兆，腳步輕快如飛。不大會功夫就到了分水坳，那是個走完上坡轉而下山的路。喘了口氣的破山正待輕鬆開步，突然從林子裏躥出個人來。那人頭戴瓜皮帽，身穿長布衫，腳踏納底鞋。方寸行步間，其派頭不是師爺就是管家。隻是那滑溜的眼睛和鷹勾鼻下的八字胡奇顯奸佞之相，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人直對破山走過來，破山忙合掌躬身道出“阿彌陀佛”，隻待那人發話探明動機。
那人近身把手一拱，做了個作揖就發話出來：“您可是破山大師麼？”
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讓破山打消顧慮，便自回話道：“貧僧正是破山，不知施主有何見教？”
那人滿麵堆笑，一口發黃的暴牙凸露，極顯妖魔鬼怪猙獰。但不管怎樣，破山還是把這看成是笑。“我們的黃大戶一心向佛，”那人說，“今特派我在此等候，欲請大師上狐狸嘴講傳佛法。”
破山回話說：“我今到達縣有要事，再不敢耽誤時日。感恩黃大戶好意，原諒貧僧下次專門到此拜謝！”
回完話的破山正要舉步，那人伸手攔住破山說：“出家人慈悲為懷，我們黃大戶已備上好酒菜等在山寨裏。大師上去可小酌一杯再走，定不會耽誤多少時間。這樣也好慰藉一下我們黃大戶的一番虔誠向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