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歌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院的VIP病房,四周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暮色四合,病房裏沒開燈,隻有正對著她的電視亮著。
電視裏正重播著一起交通事故的新聞。
景瀾大道交叉口,一輛卡宴和大卡車相撞,大卡車車主受了輕傷,卡宴車主正在搶救。
看到新聞,陸南歌拔掉了自己手上的輸液,赤著腳發了瘋似的往外跑,剛好撞到了來查房的護士。
“小姐,你這是在幹什麼?”護士被陸南歌的癲狂狀給嚇到,但還是連忙扶起了她,關心地說:“小姐,請先回病床好嗎?”
陸南歌拚命地抓住護士的衣袖,嘶啞的嗓音中帶著一絲希望,“陸南笙在哪?他在你們醫院對不對,告訴我,他在哪兒?”
護士正不知怎麼回答,一道清越冷峻的聲音傳到她們耳邊,“陸南笙死了。”
陸南歌抓著護士的手瞬間僵硬,她雙目失神,撥開了護士,徑直地往前衝,嘴裏不停地念著:“不對,你們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顧懷瑾將已接近崩潰的陸南歌箍在懷裏,她在發抖,他能感受到她的害怕。
護士見此狀況也自覺地走了。
“你在騙我對不對?懷瑾,你告訴我,哥哥他在哪兒……”陸南歌哭倒在顧懷瑾的懷裏。
而顧懷瑾則湊到陸南歌的耳邊,像情人間的低語,溫柔卻不帶一絲溫度地輕聲說:“他是真的死了,你昨天親眼看到了不是嗎?”
陸南歌猛地推開了顧懷瑾,盛滿淚水的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懷瑾,我知道你討厭我,但請不要拿這種事來刺激我,好不好?”
顧懷瑾極度嫌惡地撣了撣剛才陸南歌靠過的地方,滿臉嘲諷地看著她,“忘了你怎麼在醫院了?我來提醒你——你看到陸南笙的屍體,暈倒了……”
“不要再說了——”陸南歌拚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靈魂,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顧懷瑾走到她身邊,蹲下來與她平視:“陸南歌,這就是報應。當年他對清芷做的那些事,死對他來說還是太便宜了。”
聽了顧懷瑾的話,陸南歌隻覺得渾身血液倒流,耳膜嗡嗡作響,她哭得聲嘶力竭:“當年哥哥沒對許清芷做任何事,她的死也跟哥哥沒有任何關係。”
顧懷瑾站起來冷哼一聲:“為陸南笙開脫,你以為你逃得掉麼?清芷的賬,我要一筆一筆地討回來!”他頓了頓,憐憫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陸南歌,其實你比陸南笙更讓我惡心。”
說完,冷哼一聲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空蕩的醫院走廊不斷回蕩著尖銳冷峻的腳步聲,每一步,都踏在了陸南歌的心上,冷酷絕情。
明明正是盛夏,但陸南歌卻覺得特別冷,她四肢無力地倒在了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目光空洞地盯著顧懷瑾走遠的方向,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住的劃過她慘白的麵頰。
她喃喃道:“許清芷的死真的跟哥哥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