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執念(1 / 1)

天色陰沉,雲幕低垂,平日裏清冷的陸宅來了許多人,雖然都穿著肅穆的黑衣,但更多的,隻為了結識更多的人脈。

陸南歌跪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她身旁就躺著陸南笙的屍體。

靈堂上擺著的黑白照片上的年輕人笑得鮮活,前幾天說要給她一個大大的生日驚喜的人,如今卻真的不在了。

陸家二老因受不了打擊,雙雙病倒,所以現在是顧懷瑾張羅著照顧前來吊唁的賓客。

待送走最後一批賓客已經快到半夜了,顧懷瑾打發了其他人,整個靈堂就隻剩他和陸南歌。

他看著陸南歌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隻有暢快,但他心裏深藏著暴虐的野獸仍在叫囂著不夠。

他粗魯地拉過陸南歌的手腕,稍稍一提就把她帶起來,不帶一絲溫度地嘲諷:“你就這麼傷心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死的是你的情人呢。”

陸南歌聽了顧懷瑾的話,臉上的血色褪去,蒼白的唇顫抖著,但她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眼角泛紅地盯著她眼前這個男人。

她的丈夫,她喜歡了十年的男人,在陸南笙的靈堂上講出這樣不堪入耳的話,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在報複她。

這如同一把尖銳無比的刀,毫不留情地戳進她的心髒,瞬間血流成河。

巨大的悲痛堵住了她的喉嚨,吐不出來一個字。

看著陸南歌這麼嬌弱的模樣,顧懷瑾再壓不住體內的暴虐。

他粗魯的把陸南歌帶進懷裏,左手用力地擒住了她的下巴,他的薄唇越過了陸南歌的唇瓣,湊到她的耳邊,嗬著熱氣:“怎麼?被我說中了——”顧懷瑾拉長了聲音,“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做點更不堪的事情吧。”

說完便撕開了她的衣服。

陸南歌驚得在顧懷瑾的懷裏猛烈地掙紮,害怕地告饒著:“懷瑾,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在這兒……”

窗外雷電轟鳴,窗內低吼聲和啜泣聲交織,給這個盛夏帶來了幾絲燥意。

微涼的晨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縫隙照到陸南歌的臉上時,她這才悠悠轉醒,發現自己正躺在陸宅的臥室裏,渾身像散了架似的。

盯著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陸南歌有一瞬的失神,捏著被角的手微微顫抖,把她內心隱秘的期待顯露無疑。

——是顧懷瑾幫她蓋上的?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李嫂端著粥在門外徑直走到床邊,心疼地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裏,摸著她的頭發,念叨著:“我可憐的孩子,你昨晚受苦了。顧懷瑾真不是個東西,對你做了那種事,就讓司機把暈倒的你送回來,他一聲也沒過問……”

李嫂後麵的話陸南笙已經聽不進去了,她內心那隱秘的期待被打的粉碎,心不斷的下沉,舌尖泛著的苦澀充斥著整個口腔。她想擠出一絲笑容寬慰這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李嫂,可不知怎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地滾落。

她咬著唇告誡自己:陸南笙,醒醒吧,你到底在奢求什麼?顧懷瑾從來都不會對你溫柔,從來都不會!他捧在心尖上,能讓他溫柔至死的,隻有那個女人!哪怕她死了,你也永遠不可能贏她!

“想哭就哭吧,你和南歌都是我帶大的,他走了,你又在顧家這樣的受委屈……”話還沒說完,李嫂就哽咽了。

陸南歌在李嫂的懷裏大哭了一場,隨後就病倒了,顧懷瑾以處理葬禮事物為由,一步都沒踏進陸南歌的病房。

陸南歌病得不輕,她一直做夢,不想醒來,因為夢裏有顧懷瑾,也有陸南歌。

陸南歌是陸家的掌上明珠,向來是寵溺無度,進入青春期的她更是無法無天。有人礙於家大業大的陸家,極力諂媚邀寵;但也有人打心眼裏看不起她這幅嬌縱的模樣。

所以在陸南歌十五歲生日那天,她不知道被誰推下了拐角的泳池,天生怕水不會遊泳的她隻能奮力掙紮,窒息的壓迫感,讓她連呼喊都困難。觥籌交錯的宴會上,每個人都舉著酒杯相談甚歡,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她手腳冰涼,意識也逐漸模糊,在她絕望地任由自己下沉之際,隻見一道頎長的身影破水而來,朝她伸手。

陸南歌透過絕望,握住了那隻修長的手。

很溫暖。

在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想,這輩子能這樣一直握著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