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不知道,給陸南歌許清芷的資料是否正確,因為在那之後,陸南歌又重新回到了原始封閉的狀態。
夜以繼日的工作,不眠不休。
“你再這樣下去……會猝死的。”沈亦擰著眉看了看腕表,抬手敲了敲敞開的辦公室的門。
陸南歌似乎沒有聽到沈亦的話,隻是繼續翻動著手頭的文件,神色匆忙。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隻剩下“沙沙”的翻紙聲。
沈亦心裏騰出一股說不清的惱意,他一個箭步衝到陸南歌的辦公桌前,抽掉了她手中的文件。
陸南歌頭也不抬,隻是冷冰冰地吐了幾個字,“還給我。”
沈亦沉默的表示抗議。
兩人僵持片刻,陸南歌抬頭看著沈亦,用近乎刻薄的語氣說:“沈亦,別多管閑事,把文件還給我。”
“你——”沈亦一時氣結,把文件重重地扔到了桌上,“好好好!是我多管閑事了,以後你的事,我再不過問!”
說完,他攜著怒氣,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文件下落的風,揚起了陸南歌額前的碎發,她盯著散落在辦公桌上的文件,微微發愣,許久,才慢慢開始收拾。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小聲的囁嚅了句,“對不起”後,又開始重複著她的工作。全然不顧,已是月上中天的深夜。
翌日清晨
沈亦看著趴在辦公桌上睡著的陸南歌,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她揪起來打一頓。
但他隻是將她手臂壓著的文件,慢慢地抽出來,雖然有空調,但他還是怕她會冷,所以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替她輕輕地披上。
趁著陸南歌熟睡的功夫,他看了看剛剛抽出來的文件。
沈亦看了前幾頁,瞳孔驟然緊縮,他飛快地翻了翻後麵的內容。
竟然——
“公司有個巨大的財務漏洞。”陸南歌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微啞著嗓子說道。
沈亦轉身,正好對上了她的視線,淡定從容,毫不慌亂。
沈亦話在嘴邊,躊躇著不知該不該說時,陸南歌已經起身向他走來,把文件拿過去,從容地翻了幾頁,平靜地說道:“是顧懷瑾,他處心積慮的挪動著陸氏集團的資金,一連用幾個廢項目,空手套白狼。”
她折回去,重新坐到椅子上,拿出簽字筆,一邊在文件上勾勾畫畫,一邊說:“他想讓陸氏集團破產,好低價收購。”
陸南歌輕描淡寫的語氣,讓沈亦有些害怕。他後悔了,當初就不該把許清芷的資料給她。
“你打算怎麼做?”冷靜下來的沈亦目不轉睛地盯著陸南歌。
“不知道,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陸南歌停下了筆,抬頭看著前方,視線渙散,沒有焦點。
“其實你可以考慮先……”
沈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陸南歌瞬間回神,她輕輕地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更清醒點。
“進來——”
抱著一摞資料的唐溪,推門而入,本想向陸南歌說些什麼,但看到還有沈亦在,就宛如一隻受了驚的兔子,飛快地放下資料就匆匆忙忙地溜了。
“她是?”沈亦疑惑的看向陸南歌。
陸南歌隨意地翻動著眼前的資料,“無意間挖來的,辦事能力很強,就是很怕生,又難溝通,被炒了好幾次了。我看著可憐,就要了,結果,辦事能力讓我很滿意。她還……”
話說一半,陸南歌就突然停了下來,顫抖著手,拿起了那摞資料中最上麵的文件夾,呼吸開始急促,胸膛大幅度的起伏。
“怎麼了?”沈亦擔憂地走到陸南歌身邊。
陸南歌雙手失去了力氣,手中的文件夾滑落到地上,她緊緊地抓著沈亦的胳膊,像是抓著救命稻草,雙目失神地望向沈亦,顫抖著身子,害怕的帶著哭腔說:“真的是他,為什麼他能做出這種事!”
“到底怎麼了?”沈亦心急如焚。
“爸爸知道了顧懷瑾挪動公司資金……”說到這裏,陸南歌整個人抖得像個篩子,後麵再說不下去了。
連續高強度的工作,再加上巨大的衝擊,陸南歌最後暈倒在了沈亦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