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槊戰雙錘(1 / 3)

演武場向來是軍伍中熱鬧之地,常日裏自是也不缺些將領切磋一番,兵士們亦是願意起哄圍觀,以此為樂,更有甚者偷偷邀上幾人設下賭局,也是常有的事。

雖說玄武旗中有禁賭令,可穆居甫也知兵士訓練辛苦乏味,加之這賭局彩頭實在太小,輸贏上下也不過就是一壇酒錢,無傷大雅,若非是引起爭執傷了和氣,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過問。

穆居甫頗有心計,拉攏這些底層兵士自是有一套法子,講求個張弛有度,練兵時嚴苛認真,釘是釘鉚是鉚,眼裏容不得半顆沙子,敢有偷奸耍滑者便依軍規處罰,不容言情,可常日裏倒也不會端著統帥架子,反而樂得與兵士聊上一兩句,拉拉家常,問問冷暖,於這些底層兵士而言,這便已是天大的幸事了。

“我說蔡頭兒,你說這姓沐的女將軍真那麼厲害嗎,就是傳得再邪乎,可終究是個娘們兒啊,我瞧著她那模樣,雖說比我見過的那些娘們高挑些,可也不像能經得起方寸一錘子的啊!”

“你他娘的能看出個屁啊,別看這位沐將軍是女兒身,可說能打得過她的,咱大魏四旗軍裏,說有五個那都是多了!”

這兵士聞言撇了撇嘴,本想再說上兩句爭個口舌之利,可還未開口便瞧見他口中的蔡頭一瞪眼,趕忙止住了話頭,可瞧著演武場正中的沐紅衣,心上卻仍是不以為然。

這兵士雖不再言語,可演武場中卻是尚有不少兵士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所言大體亦是相差無幾。

倒也怪不得這些兵士輕視,常言道耳聽為虛,雖說不少將領把沐紅衣吹捧上了天,可在他們眼裏,沐紅衣終歸不過是個女兒身罷了,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裏去?方寸手裏那八十斤重的雙錘,又豈是吃素的?

穆居甫立於築台之上,自是將這情形瞧得真真切切,莫說是這些底層兵士,便是他身邊這些將領,也少不了有六七個瞧不上沐紅衣,隻是礙於他的顏麵未曾講出來,穆居甫看在眼裏,也不去調解一二,樂得瞧個熱鬧,沐紅衣初來函青關,若不碰上些不大不小的麻煩,豈不是無趣得很,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任由方寸這般胡鬧了。

穆居甫手扶著築台木欄,麵上笑意耐人尋味,立於他身側的齊羅卻是盯著演武場中的沐紅衣麵色凝重,拳頭更是捏得哢哢作響。

這齊羅便是陷陣營的統帥,其眼光亦是遠非底層兵士可比,他心知肚明,大名鼎鼎的紅雀將軍豈會是浪得虛名,縱使方寸是他手下一員愛將,一身本事不弱,可敗下陣來也不過就是時辰長短罷了,隻盼著沐紅衣能夠手下留情,點到為止,切莫讓方寸傷筋動骨。

“擂鼓!”

齊羅正憂心著,一旁穆居甫大手一揮,口中一聲大喝,中氣十足,震耳欲聾。擂鼓聲隨呼喝而起,一起一落間鏗鏘有力,似是重重砸在人心上,惹得一身熱血沸騰,霎時便將兵士們交頭接耳的議論聲掃了個幹淨。

“沐將軍,當真質疑不換件趁手的兵刃嗎?你這大槊雖是上陣殺敵的利器,可在這演武場上與我比試,怕是施展不開吧!”

鼓聲一起,方寸踏開一步,架起雙臂,一對八十斤重的鬼頭錘提至胸前,手背青筋暴起,握在錘柄上的雙手又緊了幾分。

沐紅衣惜字如金,也不做何答複,解下紅袍隨手一拋丟在地上,單手握著槊杆下部,槊首托在地上側蓄勢以待。

“好!”

方寸本不願以短攻長仗兵刃之利,可見沐紅衣如此托大,也顧不得眼前人是不是赫赫有名的紅雀將軍,隻當是被她小視看低了,喉間惡狠狠壓出了一個“好”字,提腳重重跺在地上,舉著一雙鬼頭錘便向沐紅衣奔了過去,一副搏命架勢,若離弦之箭,有去無回。

沐紅衣見方寸來勢洶洶,眼光一冷,手腕一轉,卻不見再有何動作。

方寸見狀,心底一聲冷哼,火氣徹底被沐紅衣激起,腳下步子又快了幾分,眨眼間便離著沐紅衣不及一丈。方寸雖怒,卻是自有算計,二人手上兵刃皆屬兵之重器,可鬼頭錘較之長槊畢竟有短兵之利,待與沐紅衣近身纏鬥,就沐紅衣手上那一杆長槊,便是大羅神仙也難以近身施展,怎躲得過他手上這一對鬼頭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