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出兵獾子嶺(1 / 3)

春意漸濃,正值花開香發之季,卻也是寒暖多變之時,一日微寒,一日融暖,誰摸不清楚。這兩日正是暖時,早晚時候寒意雖還能透入衣衫,可一到了晌午頭上,卻是暖和得緊,函青關內巡衛站哨的兵士皆披甲執刃,若是不在背陽處,過不得一柱香功夫,便有汗珠自額頭滑下麵頰。

“柳兄,你昨夜不還數落我瞎攙和,勸我趕快找個借口脫身,怎地今日像是換了個人,反倒將自己也搭進來了,你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麼藥啊?”

二人一前一後,方進了屋子,陳驚蟄便耐不住了,也顧不得打水擦把臉去去一路急行的熱氣,拉著柳黛遠坐上椅子,迫不及待開了口。

“哎呀,我說驚蟄兄弟,容我喝口水行不?這一路上被你拉著拽著,我又不是地裏耕田的老黃牛,你就是急,也不急於這一時嘛!”

回穆居甫府院的路上,每行不過十來步,陳驚蟄便想停下身子,將滿腹疑問吐個幹淨,奈何皆被柳黛遠一句“回去再說”給打法了,隻得強壓住把柳黛遠抗在身上展開輕功的念頭,拉著柳黛遠三步並成了兩步往回趕。

“快喝快喝!”

柳黛遠話音剛落,還不待多喘上一口氣,眼前便多了半碗茶水,離著唇口不過兩寸,正是陳驚蟄遞來的,想是心急手不穩當,茶水在碗中晃晃悠悠,好在是未灑出來。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瞧陳驚蟄一副恨不得連茶碗一同送入自己口中的架勢,柳黛遠趕忙接過茶碗,苦笑著與陳驚蟄討了兩句饒,“咚咚”兩口似是飲酒般將茶水一飲而盡,心底不由暗笑,自己這兄弟急切起來,倒是有幾分像自家小妹,是片刻也等不得。

“我在軍帳中不是說了嘛,想要賺點兒名聲,你想若是此番真拔除了那獾子嶺,待傳到江湖裏,大俠柳黛遠俠肝義膽,為匡正道不顧安危,拔劍殺匪助滅獾子嶺,那豈不是江湖美談,真到了那時,名聲且不算,更當有大把的美人投懷送抱啊!香玉軟語,鶯鶯燕燕,想想便饞得人流口水!”

柳黛遠說著眯起眼作沉醉裝,卻不知陳驚蟄正橫著眼看他,眼裏滿是“任你胡說八道,若你願自欺欺人,那我也就隨你信了”的戲弄之色。

陳驚蟄急過一時,倒也不似之前那般急切了,由著柳黛遠去說那些有的沒的,也不加以阻攔,左臂手肘支在桌上,手背貼在臉頰,歪著頭想看看他還能胡扯到哪裏,擺出一副看戲模樣。柳瑤池在一旁時,柳黛遠還有個做兄長的樣子,這會兒小姑娘不見蹤影,也不知是跑去哪裏玩耍了,房中剩他兩人與大塊頭,柳黛遠變又成了初見時那副言語不著邊際的模樣。

“驚……驚蟄兄弟,我……我這說的可是真話啊,如今兄弟已是你名傳江湖,我這做兄長的,那也不能落下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柳黛遠脫出沉醉之態,一碰上陳驚蟄的目光,被瞧了個渾身不自在,麵上一紅,強撐著壓住心中窘迫,還想說上兩句,可聲音卻是愈來愈小,臨了時已不可耳聞。

“名傳江湖個屁!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造謠編排的,想想就他娘的有氣!”

一聽名傳江湖,陳驚蟄便忍不住憤憤罵出聲來。陳驚蟄稀裏糊塗到了這函青關後,便過上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日子,待昨日柳黛遠兄妹也來了,喝酒時方才知道自己成了嚼舌之料。

街巷裏住著的尋常百姓也好,酒樓茶館中落腳的江湖客也罷,哪怕是個賣糕點的小販,也曉得近來江湖上出了個臉頰上帶著傷疤的陳姓少年,傳說這少年身世神秘懷有異寶,許是隱世高人傳徒,許是舊國貴胄遺留,許是種種繁不勝數,可謂是一天翻出一個新花樣來,皆傳的有鼻子有眼。

兩兄妹聽過笑過,便就罷了,不曾放在心上,更不曾當真,倒是陳驚蟄,想想便生氣頭疼。自在屠狗城中鬥過宮乙木後,便有此類謠言傳聞不脛而走,那時就已將陳驚蟄擾得心煩,本以為過不得多少時日就自行消了,不想反倒是越傳越盛了,日後麻煩想必是隻多不少。

“人家說得倒也沒錯,你身上那不貳劍和錦繡訣,哪件不是惹人眼饞的寶貝?便是你這身輕功本事,估計也免不了會惹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