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往前走,看到樹也不用繞過去,百步之內你就能出了這瘴氣林,前方有火海,那也是幻像,你直接趟過去,過了火海你就能看到我了。”
當許禾從兩人粗的大樹中穿過時,他才相信果然就如神女所說,這個地方就是幻像。
穿越了迷障,許禾就像是穿越到了另一世界,天空被翻滾的熔漿映出了半邊夕陽色,大地也被烤出裂痕。許禾站在邊緣處略一思索,就當做什麼也沒見過一樣踏入了滾滾熔漿,不多時整個人都與熔漿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走了不知多久,等許禾不再滿目暗紅色的時候,他就已經走出了岩漿的範圍,周圍環境開始變得鳥語花香,像極了世外桃源。
一條小路在許禾的腳下鋪展開來,路的兩旁盛開著各色奇花,有蝴蝶在花中飛舞,有鳥獸在草叢中穿過。
“這也是幻像?”許禾心情頗好,作為一現代人,眼前的風景簡直就是許禾夢想中能夠結廬而居的地方了。
一陣清脆的風鈴聲傳來,許禾這才發現前方的長亭,古色古香的建築,棕紅色的琉璃瓦,綠色的簷雕,亭子四角掛有風鈴,微風吹過,風鈴“叮叮”作響,有女一人,坐亭中待客來。
“莫非這也是幻像?”許禾噙著笑問道。
“你猜呢?”陳奈抿嘴淺笑,歪著頭俏皮地反問道。
“我猜是的。”許禾踱步而上,走到亭下方才停住,打了一揖恭敬地說道,“我本是人間一不學無術的術士,因為追捕本門門人來到此地,打擾了姑娘安寧真是罪過,還請姑娘大人有大量,寬恕了在下。”
陳奈眨了眨眼睛,掩嘴輕笑,又問道,“如果我不原諒你,那我是不是就是小人了?你這人說話可以真有意思,你叫什麼名字?”
“許禾,許諾的許,禾粟的禾。”
“我叫陳奈,良辰美景奈何天的奈。”陳奈從亭中盈盈地走了下來,輕紗羅裙小碎步,整個人簡直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你就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不用跟我客套。”陳奈笑道,又問道,“你覺得這裏好看嗎?”
“好看。”許禾老實回答道,“猶如人間仙境。”
“是啊,真的好看,可惜這樣的美景很快就要消失了。”
陳奈眼中閃爍著滿滿的促狹,好像就等著看他笑話一般,許禾微微皺眉,“這是何意?”
“喂小孩,你想不想知道你能進到這裏的原因?不瞞你說,你是這幾百年來唯一一個敢闖進這裏的人。”
“姑娘若是願意說在,下自當洗耳恭聽。”
“嘿嘿。”陳奈孩子氣地笑了兩聲,指著許禾來時的方向說道,“其實這說來是個幻境,它也真是個幻境。但是如果說它不是它,倒也不是。”
“有道是相由心生,從迷障森林到烈焰熔漿,你要是把它當成幻像,不帶一絲一毫的懷疑,那麼它就是幻像,但凡你有絲絲的疑慮,那麼幻象就會變成真實。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
“當初有不少人就像你一樣闖進了森林,我也把離開的方法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們。但是他們都沒有一個像你一樣無條件地信任我,結果他們要麼葬身在迷障森林化為白骨,要麼就是在火海裏灰飛煙滅。”
許禾想起迷障森林裏堆積成山的白骨,也不知道那裏前前後後埋葬了多少人。
“這樣說的話,我倒是第一個見到姑娘的人來,說來倒也算不錯。”
陳奈並沒有接話,她隻是看著許禾但笑不語。
許禾被陳奈看得發毛,雙手一攤說道,“姑娘,我身上總共沒有二兩肉,你可別拿這種眼神看著我。”
陳奈呼了一口氣,將他請進了長亭。
“你膽子很大,你的心比膽子還大,我可是活了七八百年的不死人,你就不怕我對你作出什麼事來,比如說像狐狸精一樣吸幹你的精氣。”陳奈捧著下巴調笑道。
許禾輕咳了一聲回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可就要辜負姑娘的好意了,修道之人不近女色。”
“好吧。”陳奈遺憾歎氣。
“現在姑娘可以告訴在下,剛剛你為何說這樣的美景很快就要消失了?”
陳奈興致缺缺地回道,“因為這裏是金寧山啊,現在跟你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等你見到了你就明白了。”
許禾看了看日頭,很奇怪的是自他進來之後這天上的太陽好像就沒變過。
“你就不用看了,現在是申時。”陳奈解說道,“金寧山雖然有白天和黑夜,但是每一天的太陽出現時間都是不一樣的,一旦太陽出現了,那它一天都不會有變化得,月亮就不一樣了,月亮變化的時間倒是和山外的人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