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9月16日,風雨飄搖。
寒秋深夜,月黑星稀,狂風怒吼。
八一村,一片死寂。隻剩下秋風咆哮聲掠過半天殘月撞擊每個熟睡的村民耳畔,鬼哭狼嚎。北邊場嶺寺山頂不斷響起老烏鴉的哀鳴,淒美蒼涼。
突然,一陣急促猖狂的馬蹄聲傳來,排山倒海。瞬間無數個燃燒通亮的火把蜂擁而來,閃電般照亮整個村莊。
雜亂的腳步聲,震蕩山間。一聲高過一聲陰森的怪叫,驚天動地。
“不好!鬼子進村了。”肖一刀心頭一震,騰的一下子彈起翻身下床,手提一把鋒利雪亮的大刀,大吼一聲飛衝出去。
保定地區,自古民風剽悍,男女老少幾乎人人都能耍幾套把式。
肖一刀四十多歲,劍眉虎目,一張剛毅臉龐,身軀挺立如山,為人慷慨正直、錚錚鐵骨、一腔熱血。
他是一個會耍一套刀法的好漢,在他的影響下,肖一刀膝下唯一兒子肖天行,年方十歲,也深得真傳。
“呦西!把村子統統地圍住。”日軍井上鬆次郎雙眼凶光畢露,拔出腰間長長的指揮刀,一揮手,陰笑地一吼。
井上鬆次郎是日軍第44旅團陸戰隊大隊長,麵容猙獰、獐頭鼠目、詭計多端、心狠手辣,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隨著狂風火苗子一下子竄出去老遠,刹那間包圍住整個八一村村莊。
胡三娘抱起肖天行衝出臥室,臉色毫無畏懼,雙眸射出一道憤怒光芒,心中怒火騰的燃燒起來。
“三娘,保護好天行,快走。”肖一刀手提大刀,威風凜凜,悲涼地吼道。
“一刀!你……”胡三娘沙啞著嗓子喊道,眼角一下子濕潤了。
砰!砰!日本鬼子瘋狂地撞著門,一陣陣怪叫聲,刺耳震天。
“快走呀!記住,我肖家三代單傳,好好教育我們的孩子,讓他長大後為國效力,將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肖一刀高聲吼道,心在滴血。
胡三娘一狠心,身子一閃揭開地上的木板,縱身一跳,一下子鑽進地道,淚如雨下。
忽然,一大群日本人衝進院子,個個麵目猙獰,燃燒的火把越燒越旺。走在最前麵是凶神惡煞的井上鬆次郎,旁邊是日軍第38旅團步兵隊隊長山本君,手握雪亮武士刀,雙眼滴溜溜亂轉,殺氣逼人。
山本君,二十多歲,矮胖如豬,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八字胡須。侵華戰爭爆發之前,他就已經潛伏在中國保定,刺探情報,暗殺重要人物,拉攏賣國求榮的地痞流氓,建立諸多秘密聯絡點。保定各路江湖好漢,各派刀法劍道,他都了如指掌。
“日本鬼子!肖爺等你們好久了。”肖一刀手提大刀,大吼一聲,毫不畏懼、豪氣幹雲。
話音一落,日本鬼子嘩啦一下子舉起槍,對準肖一刀。井上鬆次郎一伸手,身後的鬼子把槍都放下來。
“久仰閣下威名,深夜到訪,諸多不便,望海涵!”山本君奸笑道,忽然臉色一變,“如果你能為我們大日本帝國效力,皇軍朋友大大的,否則,死啦死啦的!”
“想要我投降,容易,老爺現在就教你們投降的規矩。”肖一刀哈哈大笑,麵無懼色,大刀一橫,威風凜凜。
“我再說一遍,投降,朋友大大的,否則,死啦死啦的!”山本君惡狠狠地吼道。
“我答應你,可是我的刀不答應。”肖一刀橫眉豎目,殺氣衝天。
“老家夥!不知道好歹……”井上鬆次郎早已沉不住氣,惱羞成怒大吼。
“雖然我的人老,但是我的刀不老,一樣可以砍日本鬼子狗頭,來吧!”肖一刀一聲大吼,地動山搖,揚刀慢慢地舉過頭頂,須發俱張、一身正氣。
井上鬆次郎一揮手,身後一個日本士兵拔出長長的武士刀,跳了出來,雙手緊握,嗷嗷怪叫,搶了上來。
“小日本兒!今天教你怎麼用中國大刀!”肖一刀雙腳如鐵柱生根,紋絲不動,動的是身子,一側,讓過日本士兵當頭劈下的刀,然後刀一掛,掛住鬼子的刀,一聲吼,武士刀被掛飛出去。
雙手空空的鬼子大吃一驚,臉色慘白,欲扭身逃跑,肖一刀的大刀順勢反轉斜劈回來,連肩帶背,砍去一半,日本士兵頓時倒下去。
哇呀呀!又有兩個日本浪人搶出來。這兩人是山本君手下的劈殺手,殺人不眨眼,都是十惡不赦的劊子手,比普通的士兵刀法好,想仗著人多取勝。
肖一刀大發神威,精神抖擻,一把大刀如潑風一樣,左劈右砍、上挑下撩。兩個日本浪人蹦來跳去,占不了半點便宜,而且幾招一過,兩人漸漸招架不住了。肖一刀看到一個破綻,一聲怒吼,一刀把一個鬼子的雙手斬斷。另一個鬼子大吃一驚,身手慢了,被肖一刀攔腰一刀,砍倒在地。肖一刀雙手抱刀,須眉倒豎,厲聲吼道:“小日本兒!你們一起上,老爺要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