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皓望著上了奧迪轎車,絕塵而去的裴夢怡,有些疑惑的說:“我們是在學校的貧困生捐助現場認識的。我聽你叫她裴夢怡,那應該是她了,可她好像很有錢了?”
“貧困生捐助?她!她家裏不是很有錢嗎,她爸不是一個當官的嗎?”田馨想張皓一定是認錯人了。
“很有錢?當官的?不會啊。我認得她,不會錯的。就是她。”張皓肯定的說著。“我們在學校的時候因為都來自山區,又都是貧困生,所以經常在一起,我對她很熟。”張皓說著,然後又疑惑的說“你說他爸是當官的,這不可能,她家住在大梁山,一個很窮很落後的山區,她爸就是一個普通的煤窯工人,後來因為煤礦出事,被埋在了井了就再也沒出來了,一個死都死了的人,就不可能在當上官了嘛。據她說她上大學的錢都是靠她爸得的死亡賠償金才交得起第一年的學費。她家還有一個八十多歲的婆婆和一個瞎子媽媽。”張皓似乎覺得自己說得挺零亂的,停了停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又接著說道:“她們家就是不順,她媽本來不是一個瞎子,而且據她說,還長得非常漂亮。可後來好像不知怎麼的掉進她們當地最深的小池裏,等人把她救起來後,眼睛就莫名其妙的瞎了。她爸又沒讓去醫院醫治。而且因為想要兒子,在她之後又生了兩個,在他爸死的時候才兩三歲,現在估計也就五六歲的樣子吧。”張皓邊說邊歎了口氣“她其實挺可憐的,家裏又窮,她又好強,在學校裏經常被那些城裏的同學欺負。不過她現在看起來過得很不錯。”
田馨目不轉睛的看著張皓,感覺自己就像在聽天方夜潭似的,一個在眾人眼裏披著金衣的女人,現在突然就這麼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從山區裏出來的貧婦子,這個平時高傲的女人,這個不屑與她們這些窮人為伍的女人,這個渾身名牌開著豪華轎車的女人居然有著這樣人生與家庭。可是為什麼她要在別人麵前說她有雄厚的家庭背景,要將自己包裝得嚴嚴實實的呢?而且她現在的一切也不像是一個窮人。田馨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樣戲劇情的情景,她覺得似乎隻應該出現在電視劇裏,而此刻,卻那麼真實的發生在她的身邊。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相信。但她知道張皓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因為他沒有必要騙她。
裴夢怡,這個女人,突然在田馨的腦海裏變得迷離起來。她想著,思考著,思考著在她那重重的包裹之下,那真實的麵容。難道這一切都是心理做怪,一個被貧困扭曲得變形的心理,害怕麵對過去,便故意抬高自己的身份,在人前用光鮮的外表將自己重重包裝,以防止人們發現在光鮮外表的裏麵裹著的卑微的過去。猛然,田馨覺得裴夢怡好可憐,在她極度自負的背後其實藏著一顆極度自悲的心,這讓田馨將對她的厭惡漸漸轉變成了憐惜。